另一人也连忙接话,“还有两个地方没来得及找,想来也错不了。哥,你是这个!”
他高兴的冲卷毛比了个大拇指。
卷毛哼笑一声,“瞧你们那点出息!走,进去再说。”
他招呼了一声,四人勾肩搭背的进了房间。
然后卷毛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尿素袋子卷成的包裹。
包裹没有很大,外面还沾着黑泥,显然刚从土里挖出来。
“这是从哪儿找出来的?”卷毛走上前拿起包裹掂了掂。
一个男人赶紧说了一个地点。
卷毛了然,“那这就是张大壮那短命鬼的了。”
话落,他也没客气,干脆利落的就将绑着尿素袋的布条子割断,将包裹卷展开。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
很快,尿素袋子彻底展开,卷毛倒提起来,一沓沓大团结就掉了出来。
正是分给张大壮的那笔,酱料厂的货款。
卷毛心里有数,所以看到钱还算淡定。
其他三人在短短几天内,再次看到这么多钱,全都激动的瞪大了眼睛,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哥,这也太多了吧,以后咱们的日子还不是美翻天了?”黑子搓了搓手。
他这会儿突然就特别理解白天时他说想搞程珍珍,为什么卷毛会那么生气了。
也是,安稳的拿了钱,等离开了这地方,想睡多少女人没有,干啥要为了个破鞋,冒着被公安抓的风险。
卷毛没说话,他看着三人跃跃欲试,想上手的样子,猛然将钱全又装回了尿素袋子里。
“记得打听来的消息吧,公安那边保不准有所有钱的钱号。所以……走之前都给老子警醒着点儿,这个钱一张都不能动,听见没?”
三人一个激灵,也想起了那茬事儿,赶紧点头应下。
“等明天把最后两个地儿找找,完事了……”卷毛露出一抹狠色,“完事了去趟农场,然后咱们就走!”
可能是在一起混的时间久了,以至于卷毛太了解张大壮和王量的尿性。
所以第二天虽然没有从最后两个地方找到钱,但卷毛忽然就又想起了曾经王量说起过的一句话。
他当即带着三人赶过去,然后在天色黑透之前,找到了王量藏起来的钱。
“宜早不宜迟,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去农场。”卷毛提着装钱的袋子,一锤定音。
顺利!
可能是张大壮和王量在天上看着,保佑着他吧,这趟回来,简直是太顺利了。
所以这一刻,卷毛直觉胸腔里满是豪气,整个人都焕发着神采。
当然,都是刀尖儿上舔血的人,他虽然热血鼓噪着,但该有的谨慎却并没有丢。
照例七拐八弯的转了几圈,确定身后确实没有尾巴,四人才回了落脚的地方。
开门前,卷毛还打着手电筒,确认门锁上的头发还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边,卷毛自觉有兄弟在天之灵的保佑,心情很是不错。
但被公安带回派出所的程富山和王梅花就很遭罪了。
如果在程家时,王梅花没有因为突然见到公安反应过度,让人起了疑心,那事情可能还好说。
毕竟十几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已经很难,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再查到证据。
只要两人稳住不承认,那八成问问也就放他们回去了。
可谁让王梅花在经受过宝贝大儿子被废还被劳改的事情后,大受打击,以至于都有些惊弓之鸟的意思了呢。
有那么明晃晃的心虚反应在前,公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是以,连哄带吓,时不时还诈一下,说找到证人了,如此这般审了两天,王梅花终于扛不住了。
“俺、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看我闺女生下来又瘦又弱,一看就养不活。”
“又听见旁边床的两口子吵架,说啥都是因为非要回老家,才早产了。”
“听他们说自己是城里工人,而且看衣服上都没多少补丁,就知道条件指定很好。”
“俺,俺就是舍不得俺闺女小小一点儿就死了,所以才脑子一热,就趁着那女的睡着了,她男人又不在跟前,把孩子给、给换了。”
王梅花磕磕巴巴的,但总算把事情讲了清楚。
“公安同志,俺、俺真的没有坏心。俺也真的只是舍不得俺闺女死,想救她一命啊。”
“而且,而且小草……不是,池早那丫头俺这不是也好好养大了么,又没怎么着她,所以也不算啥大错误,对不?”她满脸期待的问。
公安嗤笑一声,“没怎么着?你还好意思说没怎么着?”
“人家好好的城里闺女,就那么被你换了。换了也就罢了,你当我们公安吃白饭的,查不到你这些年是怎么虐待人池早同志的吗?”
“你的闺女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被一家子宠着,有饭吃有衣穿有学上,连房子都能自己一间住着小二楼。”
“池早呢,几岁就开始干家务上地挣工分,动不动就被你们一家子打骂,要不是那闺女命硬,怕是早被你们搓磨死了。”
“我就问你,十八年!十八年,池早在你们程家吃过一顿饱饭没有?就一顿!”想到在大河村调查到的消息,公安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王梅花吓了一跳,“俺、俺……”
她还想狡辩,但公安根本不给她机会,“别的不提,就说你们给孩子起的名,程有工,程有岗,程有珠,唯独池早同志叫程小草。”
“就这,你觉得谁会信你不是有意调换的孩子,谁会信你没有虐待池早!”
公安都懒得再和这种坏到骨子里的人多掰扯,直接道:“王梅花,你故意调换孩子罪行属实,虐待儿童罪证确凿,别再想着狡辩两句就能出去了,等着最后的判刑结果吧!”
话落,公安起身大力打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不、俺没错,俺是程小草她娘,俺是养大她的大恩人,你们不能给俺定罪!”
一听要判刑,王梅花哭嚎着挣扎起来,“俺要见程小草,俺没虐待她,她可以给俺证明!俺要见程小草!”
不光在审讯室疯,后来被关去后院,王梅花依旧不停歇的扯着嗓子喊。
甚至还拿头撞墙,说不让她见池早,她就撞死,是公安逼死的她。
派出所领导没办法,商议后,打了电话到武装部。
“好啊,我去见她。”
接到消息,池早冷笑着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