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之贤与不肖恰如鼠一般,端看其所处之地罢了!
关于粮仓中的老鼠所讲的道理还是有些许深意的,王策决定过段时间,去看看自己那位因爱生恨的老丈人泰山。
“由滕县向西南,因途径古县,所以此路名作古道,是京畿通往蜀地最为平坦的一条陆路通道。而在东南方向,另有一条名叫鲍斜的道路,虽然水流湍急,但能通行航运……”
王策一边说,一边心中感叹,再过几年的山洪暴发,将会切断鲍水和斜水之间的联系,使鲍斜道完全变成陆上通行路线。
自然界的神奇威力实在令人心叹!
“第三条通往北方名为直线的道路,幸亏太尉之力,穿山填谷,于是可以直接从京城连接九原郡!”王策对着沈安微笑点首示意。
尽管王策戴有口罩,沈安根本看不到他的笑颜,依然拱手答道:“陛下过于赞颂了,这不过是我分内的职责!”
“矫情!”柳岩嘟囔了一句,随后在自家大哥警告的眼神下安静不再言语。
王策摇摇头继续道:“泾水南岸主要的道路有四条。”
“一条沿着泾水东行的函关道,即为现在直达东海边的东方大道。由此路东出可以掌控洛水和淮水间肥沃土地,往南则纳入吴越之地,北去可达渔阳郡、右北平郡等地,并掌控辽东,臣服箕子政权!”
收复半岛之后,就可以横渡鲸海(日本海),捉回徐成问罪,顺便开发当地用不尽的银矿资源……王策随着沈安与柳岩的赞叹声音中接着讲道:
“第二条路顺着丹河、灞水谷底,向东南行走的是武关门,可抵达南方的衡山郡等地旧楚领域以及再南的岭南三郡。”
“第三条和第四条则是横向穿越秦岭经汉中进入益州的午子线和汤骆路径。”
“昭元时期为了将临安与泾水两侧连起来以便‘固国之本’、‘布局疆域’的目的便有了跨越泾水两岸的泾河大桥!”
依王策看法,当时昭元可能仅仅为前往南部方便才兴建此桥。
至于‘周稳四野’、‘规划国土’的想法,则是当初圣主的构想。
到如今为止,那千年一遇的帝王确实名声不虚!
“陛下所言无误,泾桥对我大齐向东拓展疆土,征服四方立下赫赫功劳!”柳岩连连点头赞叹道:“只是这与把霸桥从浮桥转成石板桥关系不大吧?毕竟泾桥一建好后,城市南北就成了通途啦!”
沈安意外看了看家里的“辩论专家”弟弟,第一次对于放弃军事策略转修逻辑之学产生了认可感觉,然后稍微摇头暗自叹息: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和老爹一起比试技巧……
王策则盯着一脸自豪的“争辩专家”说道:“如果此时还在战国纷争的时代,有一座泾桥联通南北自然足矣。”
“但现在我们齐朝扫平六方天下归一,单靠一座能并行五辆车的泾桥是远远不够用啦!”
“你知道不知道此刻一辆马车从泾河北侧行驶至泾河南边多花去了去年多少等待的时间呢?”
不只是柳岩就连掌控全局交通的大臣沈安也纷纷摇头不明所以。
“我计算了一下,大概得浪费一炷香时间用来排队上桥,一旦有马拉着车受惊或者车子轴断掉整个桥梁要恢复通行至少两小时啊!”
王策抬起手指表示重点,“要知道,每天都有数以百计文件需送进宫殿
至于报酬一事,其实简单得很。将铜矿融化再加以利用即可!如果不想这般直接,也可以用盐和织物作为补偿。
提供充足的粮食与酬劳,这种自主招聘的工人制度显然比官方征召、强制参与的徭役更容易让民众接受,更能避免民怨四起。
冬日施工时要特别注意保暖事宜。等羊毛纺织技术成熟了,这自然不成问题……秦风看着眼前思索中的王勇和王安问道:“两位觉得这样的计划可否行得通?”
二人目光相遇片刻,几乎同时躬身一礼:“陛下智谋深远,我二人自叹不如。”
王勇起身说道:“我这就赶往都城,请来巧匠鲁天共同研究如何在灞水修建水渠之事。争取傍晚时分拿出初步方案。”
秦风戴着口罩,声音闷闷地说道:“有你操持,我甚感放心。”
此时的国家秉承先贤制定的律法。日间处理政务者可称霸;夜间能完成政务者强大;若政务拖至次日,则国力渐衰。
而政务处理质量如何便是另一话题……
…
夕阳西下,
河南府的一处小镇,温县境内,一男一女着华丽服饰从马车上下来。穿越狭窄小道后敲开镇守温县的官员李平住所侧门,一位佩剑武者随之上前叩门。
久候之后门微微打开。开门人是一位穿着普通的仆人,当看到来者年纪轻轻却气质非凡、腰间佩戴价值连城的玉佩时,连忙敞开大门弯腰施礼:
“请问尊客来自何处?找我家主人何事?”
尊称“君子”,意为对男子的尊敬如《诗经》所言之美好品性者。该男子微点回敬后略显不耐烦道:“我是来自……哎呀,为何掐我?”
其妻刚刚进门不满丈夫言语行为遂出此举动。尽管如此两人之间的温情仍显而易见。
那名仆人在一边默不作声。
“这是我夫婿叫刘云,闻贵府擅长面相术特来求问吉凶,并附上占卜费用。”女子说着,伸手递过一块沉重的金块。交接迅速无声。
接着在侍从引领下进入内院。
这里布置精美与外部简朴截然不同,廊桥花园,还有数位衣着鲜亮的小童婢女四处奔忙。
主厅内灯火辉煌摆满精致漆具,在纱屏后方正坐着一位眉清目秀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
尚未待男方开口,小女孩已先发声:\"堂堂魏国贵族甘冒奇险闯秦国地方官邸,岂非活够了吗?”
…
叮咚!
手中竹制杯盏掉落,这位客人满脸惊愕地看着屏幕后的幼童女孩儿。他乃是当年亡国王子刘齐。多年前大秦国将军破城之后,他与其兄借助江湖义士庇护隐姓埋名躲避追捕。
不料初次接触即被识破身份!果然传闻不假,这确实是一名天赋异禀神秘莫测的女孩儿,据说其降世之初即掌握玉石玄秘图样。
后师从圣哲习得天书要旨逐渐名扬四方。
许多像刘齐一样的人们慕名拜访试图探查运势命运。然而刘齐并无惧意,因为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实际上并非纯粹效忠朝廷之地,而有着其他复杂的关系。
“果然是传说中学究天人黄石老人的弟子啊!”刘齐击掌以示敬重。
门口武士解下背袋取出一只古老漆匣交由随从前去接收,那漆匣沉甸似是装满了贵重物品——整整五十块黄金。
刘齐早已知悉求见面相规则,进门初始须付拜会资费接着根据对象性别年龄决定后续金额。
此次他囊中有限只为询问其新婚娇妻周婉面相情况。此时一阵轻灵钟响表示答应。
于是妻子步入屏幕后依循规矩仅留内衣接受观察。
在一番低语推算过后结果公布。
不多久她穿上衣服脸含羞涩走出,眼中带着些许恼意望着自己丈夫。“恭喜阁下娶得福星高照佳偶,”稚嫩嗓音继续
不久后,一位穿着精致服饰的年轻官员快步走到门外,笑容满面地抱拳报告:\"禀报右监察使林青,所有匪徒已经全部被捕,并且我们还发现了一条直接通向此处的秘密地道!\"
\"哦?\"沈远注视着突然瘫倒在地上的王川,疑惑地问:\"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些匪徒的?\"
这位官员笑着说:\"也算是他们自己倒霉,从地道出来时,踢死了一只对他们叫嚣的黄狗,因而与村民发生了冲突……\"
\"唉……这就是天意啊!\"沈远深深叹息,随即目光变得凌厉:\"传令给从齐州府赶来的驻军,即刻接管全城守备及军械库,命县城守备队和各个关卡守卫缴械投降,列队在县政府大门前待命!\"
\"再通告全体居民,在宵禁解除之前,若有人擅自行动,诛灭其家;若有家族谋乱,则焚灭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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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县的夜晚已然深入。
银白月光如细水流淌进百姓们简朴居室里,映衬出无数醒目的双眸。
街巷之中犬吠起伏交错;城外,急促奔腾的马蹄声此消彼长、不绝于耳。
这一夜,注定无人成眠!
方毅立在其破旧宅院之中,神情激动地凝视着远方淡云下的一弯残月。
他在等候,等待曾经的故交沈远出现。
三年前寒冷冬天里的一场偶然相遇改变了他的命运:那时身为士卒的方毅被征调参与西北防线建设时遭木棍击伤了膝盖……
正是修养日子里,他结识同样心怀抑郁且背景相似的新任小吏沈远。二人很快成为知交。
方毅家祖辈乃是名震一时的学者方正,其先人曾辅佐春秋霸主晋公子重耳,与赫赫有名的赵衰并称,整个温县都曾归属其门之下为属地。
但后来却因历史变革误选阵营而日益衰败下去,直至今天——方毅只能靠耕作为生,年近四十却无妻室子女,再经过些许年岁之后,这个姓氏即将湮灭于浩瀚历史尘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