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书友投了1张月票。)
大多数时候,李十月她都是个听劝的人。
是以,不出两刻钟,车队就又重新上了路。
这一回,有了一起对阵杀狼的情谊,不仅仅是王大头了,就是高进这个话少的人,在路上都会主动和李十月说上两句话去了。
更别说那些普通的兵士了,他们虽然没机会主动在李十月跟前儿和她说些什么话,但是,这行军的路上,背地里自是会对李十月这个校尉议论上几句的。
之前那几天他们还会说——李十月这么一个看着瘦小的女娘咋可能一人力战突厥八王子而得胜呢?
对此,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不相信的,只以为是以讹传讹来的了。
更有那心眼坏的和人暗地里同人蛐蛐道:“哼,怕不是她脱了裤子才得的官吧?”
偏见,尤其是特别针对女子的性别偏见,过去、现在和未来那都是会一直存在的。
李十月对此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越是底层的弱男,那是越会用最恶毒的心思去侮辱站在他们头顶上的女子。
这就和现代社会里,某些恶臭男给陌生女性造黄瑶来满足自己狭隘的内心妄想一样;
在此时,这百人的兵士之中就存在这般的人。
当然了,李十月就还是那句话,就和在逃荒路上,她面对二蛋娘一开始的背后蛐蛐一样---何必在意?
“说呗,不招人妒是庸才。
他们又不敢说到我面前儿来,若是他们敢,我自是会教他们如何做人。”
但是,从昨夜李十月组织众人一起对抗群狼开始,到李十月带着李秋天和石头站在外围同他们这些小兵与群狼对峙;
更别说后来李十月一把长刀竟是能冲到狼群之中斩首头狼,直接带领他们战胜了狼群,获得了胜利为止;
那些背后蛐蛐小话儿的人,现在哪里还敢张嘴?
傲慢和偏见是他人筑起的高墙,而实力才是破壁的重锤。
三人是能成虎,但一力也能降十会!
他们就这么行而有序的向着突厥王城的方向一直行到傍晚,天色将黑的时候,李十月她才下令安营扎寨休息。
一夜无事,天色大亮后,众人又重新上了路。
陈勇和孙小六两个人和其他八人就又被派出去探路去了。
按着李十月预估的,再走一日,就该到了突厥王庭的边缘了;
他们这毕竟是代表安东出使突厥,快到地儿了,自然是得提前派人去告知一声儿的了。
虽然李十月他们这百人的队伍对于整个儿突厥王庭来说,真心的算不上什么威胁;
但是,汉军出使,最讲究什么?
察势应变,刚柔并济是也。
通俗点儿来说,那就是看人下菜碟儿嘛。
李十月他们代表的是安东的利益,利益这东西自然是占优势的时候就要多争取一些,不占优势的时候,也是得尽量争取的。
另外,这提前知会人家了,突厥王庭那边儿也好摆出架势来迎接不是?
好歹,现下安东与突厥那还是保持着友好的关系的。
而且,这个提前告知的事儿,李十月也在路上同周翊然仔细的商议了一番。
虽然他们是代表安东出使突厥的,是带着银子来做买卖的,是来恭喜新汗王的;
但是,要是突厥的这个新汗王想要给他们使绊子或是皮笑肉不笑的给他们气受,那他们这次来的态度自然也是要变上一变的了。
不过,却是巧了,陈勇和孙小六他们两个却是在探路的时候遇到了一队外出打猎的突厥人!
更巧的是,这伙子突厥人还是李十月她的老熟人!
猜猜他们是谁?
哈哈,这队突厥人的领头人正是突厥王子社尔!
是以,端着一碗粟米粥喝的李十月在听到远处传来的跑马声响后,就立时放下粥碗,拿起身旁的长刀站了起来。
她一动作,身边之人那一个个也都是紧跟着就警戒了起来。
“大头,抽十个人跟我过去看看。”
如此,带着十来个人的李十月就和被陈勇、孙小六带路引着跑马过来的社尔他们这队人相遇了!
算一算,得有近三年没见过了的两人,这乍然一见,还是在这般的场景之下,还当真是各有感慨!
“殿下,别来无恙!”
李十月骑在马上对着对面那明显变得成熟了一些的社尔拱手行礼道。
当年互市上的那场比试,李十月她记得社尔那时候就还是个雄壮少年的模样呢;
而现如今,李十月看着眼前这个留着络腮胡子,明显长得更高更壮实了一些的社尔,心中不自禁就对自己来到这方世界的时间更有了概念。
而对面的社尔,他对在此地此时见到李十月这事儿的感觉却是更讶异了一些的。
但不论心中两人是如何想得,反正面上那都是很客气的见了礼。
李十月她带着人回了营地,在铺了毡毯的地上坐下后,通过交谈,李十月这才知道社尔他这是带着自家兄弟外出射猎来的了。
明面上是这么个缘由,这话李十月自是不信的;
现下在草原上可还算是冬季呢,这么个时节,猎啥?
但是李十月自然是不能直接对社尔说“你撒谎,你骗人”的啊,她只是笑笑应了下来。
而社尔听到李十月说他们这队人是带着金银去突厥王庭做那买羊毛的买卖的时候,倒是起了谈兴,兴致勃勃的和李十月说起了这几年同李十月他们李家屯做羊毛买卖的事儿来了。
一旁同样坐着的周翊然这时候心中很是惊讶,他看着李十月她竟是十分熟稔的和社尔在交谈!
周翊然他虽然知道李十月是在老王爷还活着的时候,就提出了与突厥做羊毛买卖的人;
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李十月她竟然和自己的“手下败将”——突厥王子社尔,竟是这么熟悉!
甚至可以说两人现在这说话的样子,都有几分像是朋友的了。
因着离着突厥王庭所在的地方还有段儿距离,社尔他干脆寻了人带着陈勇和孙小六这两个斥候提前去突厥王庭送信儿去了。
而他自己却是没走,带着余下的人,就留在了李十月他们这队伍里头;
那架势,看着是要留宿的样子。
天色黑了下来后,篝火旁,李十月她带着李秋天和石头两人沾了社尔那边儿的神射手的光,竟是吃上了野兔肉!
也就是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蛮子了,一般人哪里能在这三月寒风仍旧咧咧作响的草原上,猎到在洞里躲藏起来的野兔啊!
靠着篝火坐着的李十月和社尔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社尔身旁坐着的是他母族表兄贺鲁,一个和石头长得一般高大健壮的年轻汉子,只不过,贺鲁长得可比石头黑多了。
而李十月的身边坐着的人自然就是李秋天和石头两个了。
至于周翊然?
他那是早就离开的了,这有心眼的人最是会看人眼色;
周翊然他早就看出来了,社尔那样子是只想和李十月单独说话的,可不是想要和他这个不认识的王府属官聊天。
不过,哪怕他离开了,却也是吩咐了仆从在外头盯着和社尔闲聊的李十月两人的。
而谢明月那边儿?
李十月是直接就没给社尔介绍,在李十月看来,这没必要。
谢明月也是个乖觉的,干脆就没出现在社尔面前。
不过,谢明月这会子却是透过撩开的车帘一角,看着篝火旁的李十月和社尔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