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队伍就回到了山谷处,盛安帝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疾步进入谷中,却见刚刚还完好无损的小楼此刻正冒出浓烟,火光四起。
盛安帝顿时脸色大变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救火!”
御林军连忙上前救火,幸好谷中有一处瀑布,方便取水。
盛安帝跑到小楼门口,高声呼喊道:“云岫姑娘!你可在里面?”
里面并无人应答,盛安帝心急不已,见侍卫打来水将门口的火扑灭,他立刻抢过侍卫手中的水,将自己浑身上下浇湿,上前一脚将门踹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进了小楼。
盛安帝躲开落下的柱子,到了内间便看到云岫已然昏倒在地上,他连忙将人抱起,正要出去,一根房梁直直向他砸来。
盛安帝瞪大了眼睛,房梁便从他面前擦身而过,竟未伤他分毫。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怀里的云岫,来不及多想,迅速冲出了火场。
他前脚刚刚走出小楼,后脚小楼便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众人见他出来纷纷围了上去,诚惶诚恐的询问他的安危。
盛安帝没理会这些嘘寒问暖的大臣,叫来太医道:“快给她诊治。”
太医忙不迭的给云岫诊治起来,片刻后道:“皇上,这位姑娘只是手臂和脊背有些烧伤,但并不严重,只是吸入了浓烟,这才昏迷,待臣为她清理口鼻内的异物,再多注意些时间应当就会醒转。”
盛安帝等他弄好,便把人直接抱上自己的马车。
众人见状不免面面相觑,搞不懂盛安帝究竟在干什么?同时对云岫的身份大为好奇。
因为之前的路被乱石堵住,队伍便绕道回京。
待进了皇宫,盛安帝直接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直接召到了临华殿。而这样大的阵仗自然引起了后宫诸位嫔妃的注意,本以为是盛安帝受了伤,结果派人一打听,却得知是盛安帝自宫外带回来的一位姑娘受了伤,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无心争宠的只当盛安帝要添新人了,也没太关注,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而那些想要争宠的,就不免心里泛酸水了。
芷萝宫内,瓷器碎了满地,满宫的宫人都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林嫔气得面目扭曲道:“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皇上居然把她带进宫,还带进了临华殿?究竟是哪里来的小贱人,居然敢迷惑皇上!”
一旁的春柔忍不住劝道:“娘娘低声些,隔墙有耳,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必定会对娘娘不利。听说那皇上待那姑娘极为特别,还不顾危险,亲自将人从火场里救出来,可见是真在意那人。”
林嫔闻言倏地转过头,一巴掌打在春柔脸上,怒骂道:“你这个贱婢,需要你来提醒本宫吗?”
春柔好心提醒,不曾想受到这样的对待,一脸委屈的捂着脸掉泪,却不敢为自己辩驳半句。
芳柔见状叹息一声,走上前对林嫔道:“娘娘莫气,春柔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娘娘也不用过于忧心,奴婢派人仔细打听过了,那女子不过就是平民出身,父母不详,从小被一个老道收养。这样一个出身低贱,又无依无靠之人,便是得了皇上宠爱,在这深宫之中,又能活得了多久呢?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香消玉殒了,娘娘若是为她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就太不值当了。”
听她这么一说,林嫔的火气也消了些,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本宫该如何做?”
芳柔道:“娘娘不是给林太师写了信吗,太师那般有成算,娘娘只要按太师的吩咐去做,一定不会有错的。”
林嫔看向跪在地上的春柔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如看看林家有没有消息送过来!”
春柔顾不上伤心,忙不迭的跑走了。
林嫔不满道:“这个死丫头,本宫当初怎么就把她带进宫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芳柔跟春柔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也还不错,闻言便为春柔说话道:“娘娘也别怪她,她就是那个性子,虽然做事有些粗枝大叶,但对娘娘还是十分忠心的。”
林嫔道:“要不是看在她忠心的份上,本宫早就把她撵出这芷萝宫了。行了,她本宫是指望不上了,你赶紧去打听打听,看看皇上对那个狐媚子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芳柔便出去打听消息了。
临华殿内,经过太医诊治,云岫总算是在第二天醒转过来。
盛安帝下了朝便匆匆赶过去了。
到了临华殿,看到云岫已经能够起身,盛安帝有些惊喜道:“你醒了?”
云岫见到他,有些不敢相信道:“先生?”
安禄斥责道:“大胆,见了皇上居然不行礼。”
云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行礼道:“民女云岫参见皇上。”
盛安帝亲自上前将她扶起道:“不必多礼,你身体可好些了?”
云岫道:“多谢皇上关心,云岫已经好多了。”
盛安帝道:“这便好,朕也想问你,昨日朕离开不过半个时辰,怎么就起了火呢?可是有歹人故意纵火?”
云岫摇摇头,语气低落道:“并非有歹人,那火,是云岫自己放的。”
盛安帝闻言大吃一惊道:“你自己放的?好端端的,这是为何?”
云岫抬头看向他,眼眶微红道:“云岫自幼便被师父教导,要寻到命中贵人,辅佐他成就一番霸业。好不容易与先生见面,谁知先生却不肯留下云岫,云岫自感有负师父所托,又不知该何去何从,一时想不开,这才放火想要自绝。”
盛安帝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云岫道:“云岫本是一心赴死,却被皇上救下,可见冥冥中自有定数。皇上身份尊贵,却为了云岫不顾自身安危,如此大恩,云岫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说着她就又要跪下,盛安帝拉住她道:“既不知如何报答,那你可愿留在朕的身边,做你所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