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眼看着商鹿现身挡在那道攻击之前，楼炎脸色大变。
他现在正在渡死劫，也是最后一劫，全身血肉在劫力下化作烟尘，只剩下一具骨架，想要出手支援都做不到。
青色的光芒洞穿她的胸膛，商鹿第一时间并没有感受到疼痛，耳边传来破碎的声音，八级阵法被秒破了。
她回头，看到小小魁梧庞大的身躯，口蕴神雷之光，和那道青色光芒对抗。
“呃～”
迟来的疼痛席卷神经，胸口凉嗖嗖的，她低头，才看到胸口破了一个洞，鲜血像打翻的颜料，迅速将她白色的衣袍染红。
好痛啊。
她刚还以为没击中自己。
她眼前的一切变得迟缓，光影变幻，心里说不出的遗憾，好可惜啊，她还没成仙，还没长生不老呢。
才活几十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享受……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次重生的机会，下一世……她又是什么样的人生？
霆霓、小慧、长休古、幻幻、玄雾……
她想趁着还有一丝意识，解除掉幻幻和玄雾的契约，毕竟它们俩的契约最简单了。
“没有力气了……”
结印都做不到。
天空地上雷云聚集，一半漆黑一半蔚蓝，单薄的身影如同失去翅膀的鸟儿，无力地从空中坠落。
好像流星划破天空，没有痕迹，透着股决绝。
安静到死寂。
然而下一秒，痛心的呼唤、神兽的悲鸣、打斗的轰鸣全部在耳边，模糊的视线里，那个翩然似仙的身影挡在麒麟之前……
“小师叔……”
谢拯在她落地之前接住她，发现她已经失去了意识，胸口的洞像个吞噬生命的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手抖地掏出几种丹药塞进她嘴里，运起灵力维持她的生机。
化神修士生命力强大，肉身也强悍，只要元神不灭，肉身保持着一丝生机，总会找到天材地宝或者珍贵丹药救回一命。
师叔和师祖都在这，他们修为高深，见多识广，只要保住小师叔生机，说不定有办法。
灵雾峰主很快赶来，运起灵力维持她生机，还喂了一颗八品的天机丹。
天机丹，比生机丹更加霸道的一种丹药，不仅能生死人肉白骨，还能稳固神魂，是高阶修士也趋之若鹜的宝贝。
这是她压箱底的宝贝了。
然而，商鹿的生机还是在逐渐消散。
谢拯脸色微变：“怎么会这样？”
师才良脸色阴沉：“那一击，蕴含了法则之力，天机丹虽然能生死人肉白骨，但无法抵抗法则之力，药效无法发挥。”
“此人法则之力已经圆满，修为远在你我之上，我祛除不了。”
她既是八品炼丹师，又是化神大圆满的修士，连她都抵抗不了的法则之力，可见出手之人修为有多高。
“恐怕……只有师叔和祖师才有这个实力。”
但他们俩，一个此刻在渡雷劫无法脱身，一个正在和那神秘强者对战，无暇顾及这边。
“无论如何，咱们先稳住小师叔的生机。”
谢拯还是觉得有一丝希望，不想放弃。
……
“这是哪里？”
漆黑的空间中浮现出几颗渺小微弱的星光，一闪一闪，如同烛火一般随时会熄灭。
商鹿在这已经游荡了一圈，没找到出路，她记得，她被君临越一招穿破胸膛，应该是死了。
那这是什么地方？
她的来世吗？
这是要让她重新投胎？
似乎也不是不行，能活着，谁想死啊。
一颗星辰飘来，围着她转了一圈，随后朝着前方飘去。
那条微弱的光线在黑色空间中特别明显，她下意识跟随在后面，甚至还乐观地想下辈子投的是个什么世界。
就是有些遗憾这辈子遇到的朋友和几小只，不能再见了。
跟随着星光的指引，她最终来到了一个有光亮的地方，在光中心，有一颗漂浮着的七彩光球。
分别对应着五行灵力的光芒颜色，另外两种光芒是白色和黑色，应该是光暗两种元素。
“这是什么？”
她能感觉到这光球中蕴含的气息，深邃、磅礴、浩瀚、温和……
像母亲一般宽阔包容的气息，她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想要就此回归它的怀抱，和它融为一体。
指尖碰到光芒，她脸色一变，连忙将手缩了回来，看到指尖已经消失了。
“……”
去他的母亲的怀抱。
这玩意儿就是想吞噬她。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呢喃，哪怕看了那么多书，对这东西还是很陌生，如果只有五色光芒，她或许还会认为这是五行本源。
但这黑白光芒掺杂在其中，她又不确定了，而且五行本源她见过，没这么大的伤害力。
“这是苍玄大陆的天地本源。”
耳边响起混沌兽的声音，她环顾四周，在那个七彩光球上方看到了混沌兽的身影。
拇指那么大一只，袖珍得不行。
“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混沌兽跳到她肩膀上：“还不是为了救你，消耗了力量。”
“那个君临越想要当天道，感悟的自然也是天地法则，并且已经趋近圆满，就算是你师尊，也无法祛除你体内的法则之力。”
祛除不了，那些丹药就没用，她的身体恢复不了，最后只会走向消亡。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商鹿问。
说实话，她万万没想到混沌兽会救自己。
她和混沌兽是半路契约，混沌兽有传承记忆，心智成熟，不像其他几小只那样对她很依赖，感情深厚。
在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她心里舍不得的也是其他契约者，因为她知道，即便她死了，以混沌兽的特殊和能耐，或许会虚弱，但不会彻底死。
现在看到它这么做，心里很感动。
“很简单，你和他都是感悟天地法则，你的法则感悟低于他才会无法自愈，如果你的法则之力感悟比他强，就能吞噬掉你体内残余的法则之力。”
“你也说了，他的法则之力趋近圆满，而我如今才入门。”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怎么超越吞噬他？
“所以我把你带到这儿来了，只要你炼化这苍玄本源，超越他指日可待。”
这可是支撑整个苍玄的本源之力，是稀世宝贝。
商鹿眉头微皱：“先不说我能不能吸收得了，就算能吸收，没了本源，苍玄大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