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的眼中,学习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而练习才是最痛苦的。
好比练习一种乐器,又好比那些行伍的士兵,日复一日的苦练杀敌本领。
其实单论技能而言,每个人的学习能力都不差。
但为什么明明已经在掌握了的情况下,还要一遍一遍的去练习呢?
因为一些技能,光学会了还远远不够。
还要日复一日的苦练,但凡断了两天,都会导致手法生疏。
平日里生疏一些没关系,但如果放在关键时刻生疏了,其后果,将会是致命的。
范阳从前就学过武术,因此对这个概念是早就心领神会。
他既然决定了要学习枪法,就已经做好了要吃苦的准备。
马承教给他的基础枪法十三招,范阳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刚开始,马承在一旁看着,后来看到兴致起,他自己也到一旁练了起来。
马伶俐见兄长和范阳都在苦练枪法,于是也只好拿起她那杆枪,找了块空地跟着练习。
马伶俐跟着练了半个时辰,枯燥而又乏味的练习,实在让她难受不已。
她最终受不了疲累,跑去一旁歇息了。
范阳在练枪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
但范阳却并没有在心里鄙视她。
说实在话,他早就累了,但心里想的就是再坚持一会儿。
马伶俐作为一个女孩子,练习着一种不适合她的功夫,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另外范阳对她也没有任何要求,他所要求的人,从头至尾只有他自己罢了。
……
一个时辰过去了,马承累的放下了枪。
马伶俐上前劝范阳歇息一会儿,别累坏了……
范阳没听,又坚持了半个时辰……
一个半时辰后,范阳终于累的两臂酸麻,再也撑不住了,汗水已经浸湿了他后背的衣衫,满头的汗珠宛如水洗了一般。
长枪终于脱手而出,苍啷一声,落在地上。
范阳撑着自己的两个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汗珠顺着脸颊噼里啪啦的往下淌。
马承正要吩咐妹妹去给范阳拿擦脸巾,一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妹妹竟然不见了。
范阳苦笑道:“这杆枪还真是有分量啊,今天练这一遭,明天能不能抬起胳膊都两说了。”
马承笑道:“兄长,今天就练到这儿吧,一会儿你把小龙雀骑回去,回府好好休息休息,等到明天早一点儿你再来,咱们再练。”
范阳点点头,随即抬起酸痛的双臂,左手摸了摸右臂的肱二头肌,只觉得坚硬如铁,感觉自己两臂的肌肉都暴涨了一大块!
看来人还是得锻炼呐!
这个东西就和健身一样,锻炼的时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但是日积月累的锻炼后,当你收到了正向的反馈时,大脑分泌出来的内啡肽,会让你拥有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与成就感。
“对了,这基础枪法十三招,我大概要练习多久?”
范阳摸着自己的肌肉,忽然问道。
马承微笑道:“如果是旁人,这基础的打磨至少要一个月。”
“当初小弟也是苦练了一个月的基础枪法。”
说着,马承想了想道:“不过,依兄长的天赋来看,半个月足矣。”
范阳微微一愣,问道:“半个月,行吗?”
“当然行。”
马承苦笑道:“说来惭愧,小弟少年时练习枪法常常偷懒,只要没有长辈的监督,我就扔下枪去疯玩儿。”
“当然,在我父亲监督的时候,我练的还是挺认真的。”
说着,马承笑了笑道:“以兄长这般勤学苦练,加上天赋过人,半个月打好基础足矣。”
范阳点头道:“好吧,我明白了!”
正说话间,马伶俐端着一盆清水。和一方擦脸巾快步走来。
马承意味深长的笑道:“伶儿这个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呀,都学会疼人了。”
范阳闻言,顿时老脸一红,只觉得有些尴尬。
而马伶俐也红了脸,瞪了一眼自己哥哥,也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将水盆放在范阳面前。
“子煜哥哥,来擦擦脸吧,你满头的汗,别被风吹痛了头。”
范阳有些不自然的向她点头道谢,随即伸手便要去拿那洗脸巾。
可就这么一抬手,范阳顿时痛的皱起眉头,轻轻的哼了一声。
他现在的两臂,无比的酸痛。
轻轻一动,都疼的不行。
马伶俐大方笑道:“子煜哥哥,你现在还抬得起手吗?”
“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坐着,让我帮你擦擦吧。”
范阳顿时变色,连忙拒绝道:“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
“哎呀,有什么的?擦擦脸罢了!自家后院,何必拘泥凡俗礼节?”
马伶俐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范阳发现,她不仅性格开朗,落落大方,而且还不太拘于小节。
这样的女孩儿,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相比之下,张星彩和关银屏都没有她放的更开。
范阳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马承笑道:“兄长,没关系的,就让她擦吧。”
范阳一听马承都开口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要是再说些别的,倒显得自己心思龌龊,和他们见外了。
范阳无奈,只能坐下来,任由着马伶俐清洗了一把脸巾,随后轻柔的给自己的脸上擦下汗水……
当柔软的面巾触及到范阳的皮肤时,范阳真是说不出的舒适,凉快。
马伶俐给范阳擦脸时,动作很轻很柔,范阳无意间触及到她专注的目光时,不禁心神一荡。
眼前的年轻女孩儿,距离自己不过咫尺,自己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凝重的呼吸,和娇媚的面庞。
看着她表面这么大方,她的心里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满是紧张?
擦完了脸,马伶俐和范阳对视了一眼,她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
其实她装得镇定,心里能不紧张吗?
她还是头一次对一个男子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谢谢……”
范阳颇为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道了声谢。
“没……没关系。”
马伶俐羞涩一笑,随即端起水盆快步离开。
马承一脸姨母笑,一副磕到了的样子。
范阳回头看向马承,不禁有些尴尬,连忙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马承这次也没有挽留范阳,笑道:“兄长,别忘了你把小龙雀骑走哦,好好善待它!”
范阳点头笑道:“好,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