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的腐木气息混着铁锈味灌进鼻腔,林天被铁链勒得几乎窒息。他的指甲在青石板上抓出五道血痕,
抬头时,墙面那幅雕刻着先祖狩猎图的浮雕正在融化,朱砂色的颜料像活过来的蛇,顺着槽蜿蜒汇聚。
\"不......\"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浮雕上的狩猎场景彻底扭曲成狰狞面孔,汩汩血水从石缝里喷涌而出,转眼漫过他的膝盖。冰凉的液体触到脚踝的瞬间,
林天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在祖宅井边玩耍,也是这样猩红的水漫过脚背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被沉塘的三叔泼的血。
锁链突然收紧,勒进他腕骨。林天仰头,看见穹顶垂下无数锁链,末端的铁钩泛着诡异的蓝光。
当第一根钩子勾住他肩头时,剧痛让他眼前炸开白光。腥甜的液体漫过胸口,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祠堂外此起彼伏的铜铃声。
\"林氏第十七代嫡孙,血祭时辰已到。\"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林天在血水中挣扎,突然瞥见供桌上的族谱,
泛黄的纸页上,自己的名字被朱砂圈得血红。他这才明白,从出生那天起,他就是被选中的祭品。
意识即将消散时,祠堂大门轰然洞开。月光裹着血腥气灌进来,林天在血浪中艰难转头,看见妻子林月瑶浑身浴血地站在门槛处。她素日温柔的眉眼空洞如死灰,
手中青铜匕首折射着冷光,嘴里念念有词。那咒语他在儿时的噩梦里听过,是族谱最后一页记载的禁术——\"血引咒\"。
\"月瑶......\"林天伸出染血的手,却被铁链拽回血池深处。林月瑶身后,林家数百族人穿着素白麻衣,整齐排列在月光下。
他们胸口的林家图腾随着咒语微微发烫,如同等待被点燃的烛火。每个人的脖颈都缠着红绳,末端系在林月瑶腰间的铜铃上,随着她的步伐发出细碎声响。
血水漫过林天的口鼻,他在窒息前最后一刻,看见林月瑶脖颈浮现出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那些纹路顺着她的下颌蜿蜒至嘴角,绽开一抹诡异的笑。
血水呛入肺腑的瞬间,林天的指尖突然触到池底凸起的刻痕。冰冷的纹路像活过来的蜈蚣在皮肤下游走,
那种奇异的触感让他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咸腥的液体不断灌进鼻腔,
呛得他剧烈抽搐,喉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任由猩红的浪潮将意识拍打得支离破碎。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池底,在粘稠的血水中艰难摸索。粗糙的石壁硌得指尖生疼,却意外触到起的线条。
那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符号,尖锐的棱角划过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林天几乎是凭着本能,用沾满血水的指尖反复描摹那些纹路,试图拼凑出完整的图案。
随着指尖的游走,脑海中突然闪过儿时的画面。祖父在教他辨认族谱上的族徽时,曾提到过林家祖宅藏着一处密室,
只有历代嫡孙才能知晓入口。而眼前这些刻痕,与祖父描述的密室方位图上的符号,竟有几分相似。
“难怪林天心中猛地一震,求生的欲望如星火般燃起。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不顾锁链的束缚,
在池底疯狂摸索。冰凉的血水漫过肩膀,逐渐淹没他的下巴,但他恍若未觉,指甲缝里塞满了石屑和血块,仍在固执地寻找线索。
终于,一幅残缺的地图在他脑海中成型。那是祖宅地下的布局,标记着密室的方位,还有一行模糊的小字,
以血为钥,方能开启”。林天看着自己浸在血池中的双手,突然明白了什么。就在这时,池底的纹路突然发出幽蓝的光芒,与他手腕上的林家血脉印记产生共鸣。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血池中的锁链突然收紧,将他狠狠拽入池底。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最后一刻,他死死盯着池底逐渐消散的蓝光,
将密室的方位图刻进脑海深处。上方传来林天瑶空洞的咒语声,而他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能活着出去,定要揭开林家尘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