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老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手下暗中酝酿灵气。
一抹浓绿出现在指尖,只需挥指一弹便可发射到扶箬身上。
手臂却忽然被人抓住。
五长老回头。
郑保小声道:“五长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时候不要再徒增伤亡。”
五长老不屑地扫了郑保一眼。
想说他有什么资格管他元婴长老行事。
就在这时。
一直没出声的四长老忽然激动道:“这里有东西!”
众人的视线纷纷被吸引。
只见那床榻被褥下藏着一封信。
四长老拆开后,鲜红的字迹跃然纸上。
医修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
诧异道:“鲜血所写。”
“怕是什么绝笔信。”
四长老连忙将信中字迹放大,投到眼前。
“见字如面,诸位长老还有我的亲人们,我自知成了废人,只会拖累郑家,心中梗塞,彻夜难眠。”
“我冥思苦想一夜,无法接受来要变成废人,所以请允许我不辞而别。”
“我要为那一线生机搏一搏,若是能从妖兽手中抢回金丹,我会再回来。”
“若是此去杳无音信,便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吧。”
四长老读完信,眉头紧锁。
“他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伤成那样,又没有金丹不能动用修为。”
“这是什么一线生机?”
“明明是给那妖兽送吃食!”
五长老跟着附和。
只有郑保在一旁默默回忆郑文昨日的态度。
他觉得郑文很讨厌回郑家。
他在抗拒被郑修接回去。
可为什么?
半个时辰后,侯长老回来。
在四长老五长老满是期待的眼神中,他摇了摇头。
五长老失神片刻。
不可置信道:“您这一趟依旧没寻到那妖兽踪迹?”
“那畜牲速度如此迅速?”
侯长老:“那妖兽修为有化神,先天天赋就在速度上。”
“我们赶到时本就慢了一步。”
“郑文这边怕是……”
侯长老没有直说,但所有人都明白。
他怕是活不成了。
本来就敌不过那妖兽一招。
现在没了金丹,更不可能活下来。
五长老烦道:“他都已经伤成这样,还乱跑。”
“活着怕是也不够给我们添麻烦的。”
郑保默默举手,问道:“我此次来除了看一圈堡垒的情况,主要目的便是来问候郑文。”
“他如今出事了,我该如何回去告知家主?”
侯长老:“实话实说。”
“将信送去,家主作为修炼之人自当能理解他这时候的心情。”
“自古英才哪有愿意如蝼蚁一般苟活的?”
四长老颔首:“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不立一番事业,至少也得小有成就。”
“郑文这等情况,确实无路可走。”
“此做法虽然不妥,但也算成了一个忠烈之名,为自己洗清了往日名声,也不为家族蒙羞。”
英才?忠烈?
郑文怕是真死了也想不到,这些词能用到他头上。
为了不背责任,长老们还是很拼的。
五长老还是有些不愿意。
但四长老还有郑保这边都同意。
他也只能认下。
-
营帐中。
扶箬将那只新做出来的大傀儡模型打开。
郑文从机甲傀儡的肚子里被移出来。
他好奇地打量那只不同寻常的傀儡。
“为何它长得这般奇特?”
“它的肚子好大,竟连我都能装下。”
“就是瞧着稍稍丑了些,不过这些关节看着很有特色。”
按照郑文的审美,傀儡也得身量苗条,至多健壮。
这种圆溜溜的大肚子太油腻了。
可惜,扶箬空间意境只是刚刚入门。
炼器时炼制个十几厘米能装死物的空间就已是极限。
扶箬在一旁整理那些傀儡关节。
郑文躺在担架上,担忧道:“我在你这儿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扶箬整理好,收回手。
“那就要看你我的运道如何了。”
“你身上的伤几时能好?”
郑文戒备地直起身子:“你想做什么?”
“该不会是准备我稍稍能动弹一点,便将我送走吧?”
虽然他之前想离开堡垒。
但他确实没有什么修为。
没人护着,一旦离开没几天就完蛋了。
说到这个,郑文忽然想起来将他从堡垒外带过来的魂修。
“哎--,那个谁……争渡道友。”
“你那个魂修朋友呢?”
“谁?”
“就是将从堡垒外带回来的那个,看他身上的威压和气势,怕是该有化神修为了。”
“你身边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人,你接受郑家招募来魔石天坑怕是别有打算吧?”
光是一个化神就足够吸引到不少家族招募。
将她顺手带上,那些家族根本不会有任何意见。
何须辛辛苦苦在魔石天坑这边冒着生命危险出力。
扶箬抬眸。
“你受伤之后,脑子似乎变好用了。”
郑文:……
“我以前就这么聪明!”
只是之前有身份有修为,他用不着动脑子去思考。
现在为了求生,迫不得已才动脑子。
“你别顾左右而其他。”
既然他猜对了,那她是来做什么的?
扶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神叨叨道:“你很快便会知道。”
一个时辰后。
纸鹤再次出现在营帐里。
扶箬将郑保带了进来。
“小友忽然传信叫我来这里是……”
郑保话说到一半便看到了郑文。
他惊讶道:“他在你这里?”
“今日上午这事,是你们合谋的?”
扶箬颔首:“是。”
“因为何事?”郑保这话不是在质疑扶箬的决定。
他是在等扶箬告诉他接下来的新安排。
扶箬将郑文之前所说的事情与郑保复述了一遍。
郑保神色呆滞,在原地站了许久。
一步不曾动。
似是矗立在风雨中的石像。
用了许久才接受郑修比他想得还要风流变态,甚至还会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情。
郑文听着他们的交流,渐渐觉出味来。
“你们二人是一伙的?”
扶箬看向他,嘴角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不是我与郑前辈,是我们。”
“你现在也是我们的一员。”
郑文:“什么意思?”
扶箬:“你不会以为我是白救你的吧?”
郑文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定有所图。
但他没想到她图的不是财宝和之前的消息。
此时突然有种进了贼窝的慌张感。
“你、你想我做什么?”
“我现在可还受着重伤。”
郑文怕怕地抱住自己,像只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