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月之塔】彻底崩塌，化作一堆月沙铺在地面。
殷慕等人已经来到血祖兽身边集合，月亮已经坠落到触手可及的地方，除了月亮陨落的中心地界，这方世界的其他角落全都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两轮月亮慢慢融合，彻底合为一体。
它们一前一后形成了个舱体，月亮作为封住舱体上下的塞子。闪烁的电弧不断在两轮月亮中间充磁，月亮上的猩红色开始向中心集中。
“那猩红色，和你有关系吧？”，殷慕拍了拍血祖兽硕大的肌肉，问道。
“嗯，你们也知道吧？凡是力量均有其代价，【血肉】当然也会有代价，【血肉】的本质就是改变碳基生物的基因，每次改变都会残留一些难以抹除的因素。”
“这些因素会令细胞狂暴化，至于为什么，我得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芙洛听得格外认真，因为这件事和她息息相关。
“在你们看来，【血肉】的本源是什么？”
“本源？”，殷慕问道。
“没错，【规则】也有大小，大的规则会囊括小的【规则】，就比如‘不能喝水’就囊括了‘不能喝果汁’等等细分的【规则】，很好理解吧？”
“【血肉】也是这样，它不过是一个更深邃【规则】的分支，那么它是什么的分支？”
见众人陷入沉默，血祖兽也不着急，反正现在只能等着。
殷慕回想着【血肉】的能力，主要一点便是再生与进化，它的具象化力量就是依据无穷无尽的血肉来进攻的，而血肉中又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以此循环往复。
就例如芙洛，【控血】就是开发自身血液的一切可能，将它增强，塑形，提炼，释放其中蕴含的一切力量。
【血肉】本身就是一个不断专注于己身的能力。
但是，好像没有什么【规则】会和自身有关吧？
不……确实有一个，还是很俗套的，极其本质的规则——生。
“是【生】吗？”，殷慕开口道。
血祖兽轰隆一下翻过身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这么快就理解到了？不过你还是太高看【血肉】了，【血肉】的确和【生】有关系，不过还勾不到原初的边缘，它依据的是——【永生】。”
薛之霁重复这两个字，问道：“【永生】不就是【生】吗？”
“当然不，【永生】只是一个现象，而【生】才是起点，它的权柄才是世间万物的起源。就好比【世界树】，它便是【生】之权柄的具象化。”
虽然有些抽象，并不妨碍众人理解。
“所以，这些和所谓的猩红光芒也就是‘活性化’有什么关系？”
血祖兽发出哼哼的笑声，悲凉地说道：“【血肉】的进化就是为了【永生】，所有拥有这份力量的个体都会在使用这份力量时获得‘永生粒子’，它们会遍布在每一寸由【血肉】诞生的血肉中。”
“它们是【永生】的基石，也是生存的毁灭者。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将个体进化为可以【永生】的存在。”
“‘活性化’就是‘永生粒子’在强迫个体开始进化，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个体的一切能力都会得到恐怖的提升，但最终的结果你们也都知道，会透支一切而死亡。”
“【永生】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便是纯粹的能量造物也会因为【时间】的消磨而消散，大脑袋机械也会因【时间】的抚摸而卡顿，血肉之躯妄图抗衡【时间】，本就是一种代价。”
听完血祖兽的解释，芙洛却安心了不少，她没想过【永生】，一直活着总有一天她会觉得厌烦的，当自己喜欢的东西全都离开自己，生就成了一种折磨。
既然‘活性化’本身是由自己的力量控制的，那么芙洛就可以给自己上一道保险，当她被迫进入‘活性化’时，就将自身的血肉全部散去，芙洛可不想疯疯癫癫地被‘永生粒子’消耗干净。
“月亮也有永生粒子？”，殷慕抬头，两轮的光芒已经极其黯淡，像是风干的面包，向下洒落着月沙。
血祖兽点点头，“【血肉】本是主人赠予我的能力，但是月亮曾从我本体内强行提取出一部分，在我们刚来这个小世界的时候。”
“它是突然出现的，它们将这个世间原本的月亮击碎，取而代之。但奇怪的是，它也在维系着小世界的循环，像是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殷慕轻轻敲着手背，“它们是智械无疑，智械的等待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在做某个实验，在寻找无穷无尽的演算中的唯一解。”
“它在，观测。”
“德古拉·顿，你有什么想法？”，殷慕突然将话题引向了他。
“我？”，德古拉·顿愣了下，贵气的脸庞满是不知所措，“我没什么想法，智械一向制度严谨，几乎没有独立外出的个体，每一个脱离集体的都会被主脑下令抹除所有数据。”
殷慕接着问道：“那么这里存在的智械，是不是不在【中世纪】主脑机的接管下？”
“……不在。”
“好。”
德古拉·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殷慕一眼，血族爵士的直觉告诉他，殷慕肯定在打什么主意。
“真实的谎言？”，殷慕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系统面板上，自己的职阶的晋升条已经满了，现在需要完成晋升任务。
【小丑职阶晋升任务——真实的谎言】
【请在某一副本世界中，使用职业技能完成一次影响到世界走向的谎言，请注意，此谎言必须依托于真实。】
【——学会在真实中撒谎，才是荒诞的开端。】
殷慕心里苦啊，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的事，还必须要求是在副本世界中。
如果在这里没有完成，就需要到【中世纪】里完成，如果【中世纪】里也没完成，自己就只能等下一次副本开启。
“好麻烦，其他人也有这种任务吗？”
殷慕坐到薛之霁旁边，薛之霁瞥了他一眼，没有动作，淡淡地问道：“干嘛？”
“问你件事。”
“说？”
“职阶晋升有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