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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忠一边举起胡椒瓶手枪撂倒一个靠近的敌人,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想寻找到一条脱身之路。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村子边缘,那里有一栋较大的棚子,外面有土墙可以用来防守。

虽然土墙破败不堪,但总比四面八方都暴露在敌人的攻击范围中要强。

“那边!往那个破棚子冲!”

马忠福至心灵,也顾不上多想,对士兵们大吼一声。

士兵们虽然不明所以,但出于对马忠的信任,立刻向他所指的方向且战且退。

马忠亲自冲在最前面,腰刀和火铳并用,硬是杀开一条血路。

“砰!”

马忠带头撞开摇摇欲坠的木门,第一个冲了进去。

士兵们鱼贯而入,最后两人奋力将破门堵上,用身体死死顶住。

棚内光线昏暗,弥漫着牲口气味和草料腐败的味道。

借着木板缝隙透进的光线,众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又惊又喜。

只见牛棚角落里,拴着三四头骨瘦如柴的耕牛。

而其中一头母牛的乳房周围,赫然长着十数颗红肿的疱疹——正是华长安描述过的牛痘!

牛痘这东西多见于挤奶员,因为母牛被感染的概率较大,而且就长在乳房附近。

“找到了!他娘的!总算找到了!”马忠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山穷水复疑无路啊!

马忠之前一度觉得,自己的福将光环似乎失去了作用,还以为这琼州岛上的牛都死绝了呢。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外面的残兵开始撞门,木门剧烈摇晃,顶门的士兵闷哼一声。

马忠这才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如今找到了救命的病牛,但如何将牛安全带出去,就成了问题。

外面至少聚集了数百疯狂的染病残兵,他们被困在这牛棚里,若是打不退这些残兵,则一切皆休。

见将士们纷纷看向自己,马忠把心一横,眼中凶光毕露。

他一把抽出沾满污血的腰刀,嘶吼道:“妈的!狗日的南军想和咱们拼命,那就如他们所愿!”

他环视手下这些忠诚的儿郎,声音坚定道:“咱们找到了牛,就是找到了救这一州百姓的命根子!”

“就算死,也得把这命根子送回去!”

众将士被他的决绝感染,胸中热血上涌,纷纷低吼回应:

“入他娘,和他们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为了陛下,为了大庆!”

粗俗的谩骂过后,众人迅速检查武器,给打空的火枪重新装填,给手弩上弦。

马忠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那扇快要散架的木门,嘶声狂吼:“庆军儿郎,随我杀!”

刹那间,炒豆般的枪声再次爆响,硝烟弥漫,冲在最前面的残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但外面的敌军实在太多了,倒下一片,后面更多的残兵如同丧尸般涌了上来。

火枪来不及再次装填,残兵已近在咫尺。

“火枪手退!其余人拔刀!”马忠的声音几乎吼破,“千万戴好口罩,别沾上他们的脓血!”

到了如此生死关头,和这些染病之刃近距离搏杀已无法避免。

但马忠也不会因为此而束手束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来,把牛带回去。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被感染!

“杀!”

众将士齐声怒吼,雪亮的腰刀齐齐出鞘,反射着惨淡的天光,映照出一张张决绝的面孔。

马忠怒吼着,向一个南军残兵狠狠剁了下去,血光冲天而起!

牛棚的面积比预想的要大,显然这村子曾有个大户人家,这给了马忠等人回旋余地。

利用门口狭窄的视野盲区,马忠率领将士们进行一波凶狠的反冲锋,将挤在门口的残兵打得措手不及,暂时逼退了第一波攻势。

“退!快退回去!”马忠毫不恋战,一击得手,立刻率众缩回牛棚。

几乎在他们退回的同时,装填完毕的火枪手又是一轮齐射。

枪声响起,硝烟弥漫,外面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

然而,对方毕竟曾是军人,吃过亏后也学乖了。

他们不再盲目地聚集在门口冲锋,而是利用残垣断壁作为掩护,从牛棚的窗口和侧面的缺口,一波接一波地往里涌。

通道闭塞,外面的残兵看不到里面的惨状,只能听到厮杀声,被疯狂驱使着往里冲。

马忠右手紧握腰刀,刀锋已砍得卷刃,左手反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匕。

一名残兵嚎叫着挥舞草叉刺来,马忠侧身避过,腰刀格开叉杆,左手匕首精准地捅进对方心窝,顺势一搅!

那残兵身体一僵,眼中疯狂褪去,软软倒下。

他马忠虽是靠搜捕敌酋起家,但在奉军混了这么多年,与杨恬、越云等顶尖武将时常切磋喂招,手底下的真功夫并不含糊。

此刻生死相搏,更是将一身武艺发挥得淋漓尽致,接连斩杀数名冲得最凶的残兵。

浑身浴血,须发皆张,宛若杀神降世。

一时间,竟吓得后续涌来的南军残兵脚步一滞,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但个人勇武,终究难敌人数上的绝对劣势。

随着时间推移,庆军这边人数少的劣势开始暴露。

身边的战士不断倒下,或是被乱刀砍翻,或是被拖入人群瞬间淹没。

马忠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最重的一处在左臂,被一柄柴刀划开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汩汩直流。

但他依旧死战不退,带着剩余的将士,死死守在牛棚最内侧的角落。

将士们用身体组成最后一道防线,将那几头瑟瑟发抖的耕牛紧紧护在身后。

他们可以死在这里,但这头母牛不行!

这是拯救琼州数万军民的关键,是战胜疫情的希望所在!

厮杀不知持续了多久,马忠只觉得手臂越来越沉,视线都开始模糊,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

终于,在一次格挡时,马忠力道稍竭,被一柄削尖的竹竿刺穿了肩甲。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随即又被数道力量狠狠撞击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