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好久不见。
久到摄政王一时都没认出人来,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晋王兄的儿子?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断手断脚也就罢了,那脸上涂的什么玩意儿,花花绿绿又配着惨白,戏班丑角都没这么滑稽的!
云梓豪被那轻蔑鄙夷的眼神激怒,疯狂嘶吼:“是他!是你的好儿子干得!”
摄政王却误会了,嫌弃地睨眼云琅:“品味太差,改明儿让你妹妹好好教教你。”
云琅眼皮一翻漫不经心道:“他说他的手脚筋被我挑断的,没说他那独特癖好,堂堂摄政王,居然听不懂人话?”
摄政王回以白眼:“他是人吗?”
云琅:“……”好像还真不是。
父子俩短短几句话,直把云梓豪气得七窍生烟。
他害死了云朝,原以为他们会恨他入骨,可这般风轻云淡地说着,浑没半点将他放在眼里。
凭什么?
当初父王就被这王叔死死压一头,如今他还连一个正眼都不配得!
“雪舞!”
云梓豪猛然出声,雪舞立刻走到他跟前,盈盈拜倒:“雪舞见过主上。”
院内一寂。
越千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主上?你、你是……”
“不错,雪舞是奉主上之命潜入顾府,挑唆顾斓之与越氏情分。”往日娇媚的小妾冷冷说道,旁边站着的顾家人全都懵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老夫人忍不住问。
先前场面闹得很难堪,顾隼放过狠话不准顾斓之收她,是她心疼儿子,去求老爷才勉强同意她进门,可如今……
雪舞冰冷的目光挨个儿扫过众人,扬唇冷笑:“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毁掉顾家。越千重只有这么一个姐姐,倘若出事,你说他会不会向顾家拼命?彼时他还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公爹又在内阁供职,两边斗起来鱼死网破,便可大大削弱皇室的实力,可惜!”
她语声一顿,云琅懒洋洋接道:“可惜我那好妹夫打进了京城,自个儿当了皇帝,不仅让你们的复国美梦落了空,还全给他做了嫁衣,对吧?”
雪舞眼中恨色一闪,顾老夫人踉跄着后退几步。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当时越氏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说雪舞居心叵测,会毁了顾家,她只当她妒恨,还不屑一顾地教训说身为主母要大度……
如今真相揭开,儿子死了、孙子也死了,老爷还在昏迷……
顾老夫人只觉一口气提不上来,直直晕过去。
“母亲!”
“祖母!”
“老夫人!”
顾府一阵慌乱,云琅似又想起什么,缓缓点头:“难怪,云梓豪你被关进地牢里了还能逃出来,也是靠这位小娘子的美人计吧?”
云梓豪哼了声,雪舞道:“是又如何,顾斓之被我迷得神魂颠倒,连命也愿意给,更不必说偷了公爹腰牌去地牢救人。也好在有公爹这个挡箭牌,才让朝廷几次搜捕,都没有搜到这里来……”说着脸上露出怨毒来,“可恨被越氏一把火,全给搅和了!”
越千重暴喝道:“住口!不准提她!”
雪舞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为何不提,越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你姐姐之所以留在顾府,就是为了你,她怕你断手瞎眼无处可去,想着自己只要不跟顾斓之和离,就能给你寸瓦遮身,结果怎么样不说你也知道了,呵呵!”
银铃般的娇笑彻底激怒了越千重,他怒吼一声冲过去,却见那美娇娘足尖一点,竟轻易避开了。
云琅眉头一沉正要呵斥,可雪舞已使出银丝,趁着越千重失去理智缠住他脖子。
八尺高的大汉,脸色瞬间紫涨,却仍艰难地一字字往外蹦:“别管我……杀了她!”
“住嘴!”雪舞加大力道,他便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云梓豪放松下来:“王叔,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条件了吧?”
“谈条件?”
“是啊,普天之下谁不知道王叔你豪迈重义,像越千重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你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手里的。”云梓豪悠然说道,仿佛已经拿准了他的心思。
摄政王瞳孔微缩:“你威胁我?”
云梓豪后背一凉,下一瞬就听他道:“这姓越的死活关本王什么事,况且他现在这样子,死了反倒是成全他!”
最后一音落下,那人已鬼魅般欺近身前。
雪舞双手发力正要绞死他,突然劲风拂面,手中银丝“咔”得声断开,人也被逼退数步撞上了院墙。
云梓豪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摄政王掐住脖子,直接提了起来。
他四肢软绵绵垂在半空,就像折了翅膀的山鸡任人宰割……
“看在晋王兄的份儿上,本王多问你一次,当初出卖本王、害了青儿她们的内鬼,究竟是谁?”
云梓豪猖狂大笑:“是我哈哈哈——”
没笑完就被摄政王粗暴掐断:“少鬼扯,当时你不过是个娃娃,哪能调动那么多人!何况本王行踪乃是绝密,你还没这个本事打探!”
云梓豪张嘴想要反驳,却听云琅慵懒出声,“堂兄啊堂兄,你是不是忘了你这位王叔说过的话,他说只多问你一次,那就绝不会再问第三次,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话毕,撞上那双漠然无温的眸子。
云梓豪忽然十分肯定,只要他再不说实话,这位王叔是真的会毫不犹豫拧断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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