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化神期蝼蚁,也敢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找死!”
毕小玉眸光冰冷,在高空血色阵图的映照下,她原本就丑陋不堪的面容,显得更为狰狞恐怖,恍若九幽地狱中受尽折磨的恶鬼,让人望之便觉毛骨悚然。
霎时,卷向穆图的数条锁链,分出一根,直取宋文。
迎接锁链的,是两道血红色的光束。
锁链刚一接触到那两道光束,顿时崩解开来,化为腥红雾霭。
光束余威不减,继续扫向其余的锁链,所过之处,摧枯拉朽,锁链纷纷崩碎。
当锁链尽碎,那血色光束也随之消失不见。
宋文此举,倒是间接救了穆图一命。
穆图在惊骇的同时,也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连忙喊道。
“冯小...冯道友,你我联手,除掉此女。届时,我一定将蛊道宝典《蛊神经》奉上,必能解你蛊虫之危。”
毕小玉在见到那几条锁链被毁后,神色微变;但在听到穆图之言后,神色再次变得狠戾,看向穆图的目光,怨毒而愤恨,似乎恨不得将之扒皮抽骨。
她脸上的那些僵疤,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恍若一条条蜈蚣在疯狂扭动。
疤痕边缘撕裂开细小的裂口,露出腥红的血肉,却无半点鲜血溢出。
更骇人的是,那些扭动的僵疤还沿着她的脖颈,向下蔓延,皮肤下凸起一道道轨迹,像是有什么活物在爬行,一直延伸到了被衣物遮挡的身躯。
“啊——”
毕小玉口中发出凄厉叫喊。
她的腹部陡然凸起,宛如怀胎十月的妇人。
“嘭”的一声,腹部陡然炸开,溅起一团血雾。
一只形似水母的东西,从血雾中显露而出。
这只水母,与之前那九只明显不同。
它通体呈现血红色,共有长有九条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绽开一朵妖异的肉花,宛如一个个口器,不断开合间,渗出紫黑色毒涎。
说来话长,实则水母现身的过程,不过短短一瞬之间。
穆图见状,神色变得越发惊慌。
“冯道友小心,此乃血啼子母蛊的母虫;有它加入,阵图的威势将激增数倍。快速速施展刚才那瞳术,攻破阵图。否则,一旦它与阵图建立联系...”
穆图的话音未落,就见九枚透明利刃,已至母蛊的数丈之外。
毕小玉瞳孔微微一缩,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她似乎并未抵御神识攻击的手段,嘴巴微微一张,口中蓦然飞出数只形态各异的蛊虫。
蛊虫悍不畏死,纷纷掠向了九枚透明利刃。
然而,这些蛊虫实力太弱,即使以魂飞魄散为代价,依旧未能挡下透明利刃。只是其中六枚利刃在穿过它们的肉身后,威势变得弱小了几成。
九枚利刃尽数没入母蛊的肉身。
母蛊身躯微微一颤,九条开始胡乱的挥舞起来,似乎正在承受无尽的痛苦。
它身上刚刚涌出、正射向上空阵图的猩红光柱,陡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宋文脚下涌出一股血滔。
血滔转瞬便化为数十里大小,然后卷起一股滔天巨浪,朝着穆图和毕小玉拍去。
他并没有按照穆图所言,去攻击阵图,是因阵图所凝聚的屏障,有遮掩灵气波动之效,近似于隐匿阵法。
此地距太郯城很近,有阵图遮掩气息,对于宋文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也是他敢于使用血海印的缘故。
毕小玉在见到母蛊魂魄受创之后,似乎便黔驴技穷,只是眼睁睁看着血浪席卷而来。
反观穆图,见自己也在攻击范围内,顿时面如土色,急忙祭出一面青铜古镜。
镜面泛起幽绿光芒,在血浪临身的刹那,幻化出一口大钟,护住穆图周身。
\"冯道友!你这是何意?\"
血浪拍在大钟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大钟表面顿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然后轰然崩碎。
毕小玉和穆图两人的身影,皆被血浪吞没。
而外围的九只幽蓝水母,也在同一时间,其触须上的晶石停止迸发猩红光柱。
上空的阵图,顿时开始摇曳,如同微风下的湖面。
下一刻,阵图便陡然溃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血滔伸出九条触手,将九只幽蓝水母一一卷中,拖入了血滔之中。
宋文半点不做停留,迅速疾驰而去。
而血滔也在迅速涌入宋文体内。
待血滔消失,毕小玉和穆图两人,以及那十只血啼子母蛊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两个储物戒和一个巴掌大的蛊鼎。
将储物戒和蛊鼎塞入袖口,宋文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如宋文预料的那样,他刚刚离去,便有两道身影疾驰而至,且两人都身着灵玉宫的服饰。
不过,两人的修为,仅是炼虚初期和化神后期。
在略作探查后,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当即又折返前往了太郯城方向。
灵玉宫虽有合体期和大乘期的修士,但这些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一点动静就要亲自出动。
......
宋文一路疾驰百万余里,见没有人追来,便收敛气息,仅展露出筑基期修为,落在了一座坊市之中。
坊市很小,在其中活动的都是一些底层散修,连元婴期修士都没几个。
此时虽天色未亮,但坊市中已有了动静。
有人在张罗着摆摊,有人往城外的灵田走去,有人往远方充斥着大量妖兽的群山而去。
身为散修,若无丹术、阵法、绘符等技能傍身,赚取灵石的途径并不多,但每个途径要么艰辛,要么危机重重。
宋文随意走入一家酒肆,店内已有两名练气期散修在就餐。
练气修士尚不能辟谷,若想补充体力,要么服用辟谷丹,要么如凡人一样日日进食。
宋文找了张空桌坐下,要了几样吃食后,便将意识沉入了识海。
识海之中。
毕小玉和穆图二人的神魂,被识海黑洞所镇压,丝毫不能动弹。
宋文这时才注意到,毕小玉神魂的容貌,与她肉身差距颇大。
首先,没有那么苍老,看上去也就三十余岁的样子;其次,也没有那满脸的僵疤,显得颇为清秀。
显然,她肉身的那副面容,多半与养蛊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