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斯黛拉这么说,达米安还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卢卡斯表面上不情愿,最后却傲娇的说:“那我也勉强承认达米安是我的另一个引导者吧。”
“可不能这么说,”达米安说,“罗伯特最近太忙了,我觉得他不会想再打一架。”
斯黛拉背过身去,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其实也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罗伯特和卢卡斯的引导者都觉得是对方的幼崽拐走了自己的宝贝,但他们又实在没办法责怪幼崽什么,就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对方身上。
所以有段时间,他们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原本卢卡斯的引导者对打架没那么擅长,现在也已经成为精灵护卫队里的佼佼者了。
至于罗伯特,他为了不翻车,比起以前更加努力。
努力成果,单看他在厄斯金家族如入无人之境就知道了。
说起这个,斯黛拉有些好奇的想,雪安帝国王城,现在是不是闹翻天了。
斯黛拉想的不错,厄斯金家的家主在自己家里遇害,几乎让整片大陆的公国都为之震动。
更让他们感到惊恐的是,他们找不到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也没有任何组织出来宣布对此负责。
雪安帝国王城甚至一度因此封城。
由于罗伯特出现在王城的时间太过巧合,他当然也被怀疑上。
但尤金家有证词,说罗伯特是为了来寻找走失的小妖精,接走小妖精后,就离开帝国,回了精灵之森。
加上他们一路上走正规途径使用了传送魔法阵,看到罗伯特的人不少,还有一些是本就为了监视罗伯特而去的,其中不乏受命于厄斯金家主的人。
这些人都很确定,罗伯特进入精灵之森后没再出来过,这就基本洗脱了罗伯特的嫌疑。
何况,其他种族甚至包括雪安帝国的皇帝,以及厄斯金家的大部分人都不认为罗伯特一只精灵会做出这种事。
这让刚说动了厄斯金家主,计划初见成效的叛神者,以及一些知道一点内情的位高权重之人有苦说不出。
因为他们根本不敢赌。
如果真的是罗伯特代表精灵族动手还好说。
如果不是,那么真正的凶手找不到,还翻出厄斯金家主对黑暗精灵下手的事,他们即将迎来的,会是整个精灵族的怒火。
其实叛神者有七八分的把握肯定凶手是精灵,因为厄斯金家主失去的那部分,刚好是解咒所需。
如果想要验证,只要知道几年后黑暗森林的精灵阿道夫是不是还好好活着就可以了。
但他们从上到下闭紧了嘴。
就像贵族们所担心的,这只是浅浅动了一次手而已,就招来了精灵族的报复,谁又敢做下一只出头鸟?
所以叛神者把精灵在这件事中的踪迹彻底隐去,推在了莫须有的凶手身上。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哄骗到更多的贵族加入。
至于下一步计划,没有精灵,也还有别的嘛。
斯黛拉玩儿完回来,知道这些消息,都快气笑了。
“这些叛神者,主意打得还挺好,只要存在信息差,他们的计划就可以继续推行下去。”
精灵王等她看完,才考教似的问:“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对哪一族出手?”
“都有可能,”斯黛拉说,“虽然他们的优选是长生种,但不可否认,短生种对他们来说更容易得到。”
“最能直接被他们用上的,其实是他们人类自己。”
斯黛拉面容沉静:“虽然普通的人类寿命只有几十年,但积少成多,对贵族来说,也是很划算的,甚至还不会像其他种族一样有太大的风险。”
“因为人类的法律规定,他们名下的奴隶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们。”
“如果他们想更进一步,那对没有背景靠山的魔法师动手也有可能,毕竟魔法师活得比普通人长。”
精灵王看向她:“我还以为你会说龙族或者人鱼族。”
斯黛拉摇头:“虽然过去了几百年,但龙王还记得叛神者拐走幼崽的事,至今对幼崽看得很紧,人鱼族就更不必说,他们还在深海没有出来呢。”
“如果真要选类似于他们的,反倒是海妖危险更大。”
海妖的前身是人鱼,虽然失去了海神的眷顾,但他们仍留有人鱼的一些特性,比如歌声美妙,比如寿命悠长,只是他们更凶恶,对人类也不友好。
“海妖经常以歌声诱骗人类船只迷失方向,葬身大海,如果他们打出铲除邪恶海妖的名号,说不定还会得到其他人类,尤其是靠海为生的人类的支持与拥簇。”
精灵王很满意斯黛拉的分析与考量:“罗伯特提议,以尤金家为诱饵钓出叛神者这条鱼,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斯黛拉说,“现在的尤金家早已不是以前的尤金家了。”
“叛神者就算还有愿意以尤金家为主的,但不愿意的肯定占大多数。”
“让尤金家做诱饵,或许会引出小部分叛神者,却也会让剩下的警惕,藏得更深,更难找到。”
精灵王点头:“所以我让罗伯特去找有关凯瑟琳·尤金解除诅咒的方法了。”
斯黛拉抬起头,就听精灵王继续说道:“解除诅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找东西当然得靠他们自己。”
斯黛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所以这是尤金家不够格,但如果凯瑟琳·尤金体质恢复,有像她的先祖一样,成长为法神的可能,那她什么都不用做,叛神者就会愿意接近她,引导她成为新的“领袖”。
被叛神者捏在手里的“神像领袖”。
想到凯瑟琳的性格,斯黛拉说:“凯瑟琳会解除诅咒,也会在魔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过,叛神者的计划不可能成功。”
精灵王来了兴趣:“你就这么信任她?”
斯黛拉正色道:“凯瑟琳虽然擅长心计,懂得隐忍,但绝对不会轻轻放过害得她被打压、贬低、辱骂十几年的叛神者。”
“而且,”斯黛拉皮了一句,“我是她的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