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公主到的时候,看着庭院里脸色苍白的徐太医,已经包扎过,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大殿内,太子在质问谢泊淮,“就算你是先帝钦点的摄政王,你在宫中行凶,是不是太过分了?”
“太子殿下为何这般生气?微臣会动手,那是查到了徐太医这里,您难道不该去问问他做了什么吗?”谢泊淮抬起浓眉,他刚说完,司砚乘上罪证,所有的指控,都指向徐太医。
院子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徐太医的哀嚎,谢泊淮冷笑勾唇,“太子殿下,您那么激动,总不会徐太医是您的人?”
“胡说八道!”太子愤慨大声道,“徐太医怎么会是我的人?我只是让你不要那么冲动,就算这事是徐太医做的,也该由父皇下令处置,而不是你自己在宫里动手!”
“不是就好,我常常会想,殿下和皇上是不是觉得微臣功高盖主。既然你们没这样想,微臣就放心了。”谢泊淮让人把徐太医抬去给皇上处置,“微臣就不去了,微臣相信皇上一定会还微臣一个公道,毕竟微臣夫人腹中的孩儿,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说到孩子,谢泊淮目光冷冷。
太子对上谢泊淮的眼睛后,心头不由打颤,这一刻,他突然产生了恐惧。他不像主子,反而像个猎物,而谢泊淮就是那个蓄势待发,随时能咬断他脖颈的凶兽。
太子出来时,看到站着的羲和公主,“你……不是让你出宫了吗?”
“皇兄,真是徐太医做的吗?为什么啊?”羲和公主不理解。
在她小时候,便时常见到徐太医,她知道徐太医是父皇的人。她问的不是徐太医,而是父皇。
“他是因为恨谢泊淮,才迁怒叶婉宁。你不要管那么多,快点出宫去。”太子不想多说,他自己的脑子太乱,带着人去了仁政殿。
此时此刻,羲和公主的心重重地往下坠。
看着大殿的大门,却不敢往里进。
她突然很害怕见到谢泊淮,她怕自己会受不了打击。
得知叶婉宁还没好转,羲和公主望着大殿,头一次觉得心情会那么沉重。
她去了宝华殿,吩咐道,“若是谢夫人没好,不必喊我起来,就是皇兄来了,我也不见。”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都下去,我要为谢夫人祈福。”
外头开始刮风,一阵阵的,随即下起大雨。
皇上下令,徐太医在宫宴上存谋害之心,但念在徐太医年事已高,且有过功劳,只诛杀徐家十四岁以上男子,女眷和未满十四岁男孩全部流放岭南。
只是传旨的太监刚出仁政殿,就被谢泊淮拦住。
“谢……谢大人,皇上已经下旨处置徐家,您消消气,这已经很严重了。”
“是吗?若我妻儿有事,让徐家所有人陪葬,都无法消除我心中仇恨。”谢泊淮说完,给太监让出路,他现在过来,是请旨让他们归家。
皇上听了皱眉,“叶氏醒了?”
“还没,但微臣想带她归家。”谢泊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这个时候,不好挪动吧?”皇上问。
“不论怎么样,家中总是更好。或许回到家里,能好一点。”谢泊淮道,“既然皇上没有反对,微臣这就带着叶氏归家。”
他说完就走,好似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上沉下眸子,晦暗的神色中是复杂的情绪,他找来了太子,“你说,我们这一步棋,是不是错了?”
太子也后悔了,“儿臣没想到,谢泊淮会抓出徐太医,给宁安当替罪羊。”
不然这个事,就算是不了了之,也会影响宁安名声。但是现在,对宁安毫无影响,还让谢泊淮起了疑心。
“哎,父皇留下谢泊淮给朕,真是给朕出了个天大的难题。”不敢放手用,又不能完全不用。想要除掉谢泊淮,皇上和太子加起来,都没算计过谢泊淮。
仁政殿里,太子直到天黑才离开。
而谢泊淮带着叶婉宁乘马车出了宫门,一直到谢府,叶婉宁才敢睁眼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