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第一次当父亲,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所以他的心理其实也是慌张的。
面对着现在的叶初黎和这个孩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做,所以只能陪着他们。
墨观潮,以后他就是有儿子的人了,是初初给他生的儿子。
墨承影再次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小家伙,让他平安快乐的长大,一定不要让他像自己一般,有一个那样的童年。
好像这就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吧,还有其他的呢,应该做些什么呢?
他还没有从思绪中回笼夜出离,也还靠在他的怀里,旁边的小家伙却如同知道二人的走神一样。
他的哭声忽然唤醒了两人。
叶初黎手忙脚乱起来,第一次当母亲的她,不知道这孩子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
墨承影看着她抱着孩子哄了半天,孩子却越哭越大声,连小脸都憋得通红。
外面的墨承彬和繁星二人进来,看到那哭的不能正常呼吸的孩子,也惊了一下。
“王妃,怎么回事?”
繁星其实早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可是他以为王妃会哄好的,可是孩子却一直在哭,她这才赶紧进来询问。
“我也不清楚,他明明在睡觉的,突然就哭了,我抱起来哄也一直在哭。”
叶初黎怀里还抱着孩子,轻轻的摇着他,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繁星听着叶初黎的话,觉得十分不可置信“王妃,难道你没有给小王爷喂奶吗?”
叶初黎瞪大了眼睛“我不是中午的时候已经喂过了?”
墨承影也赶紧附和“是啊,中午那会儿不是已经喂过了,而且繁星你不是也在?”
“现在还没有到晚饭的时间,还要喂吗?”
墨承影说完之后,叶初黎连忙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繁星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已经无语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妃,小孩子和大人是不一样的,小王爷显然是被饿哭的。”
墨承彬忽然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二哥,二嫂,你们两个人也太好玩了吧?活活的把我的小侄子给饿哭了,竟然还不知道。”
墨承影皱了皱眉头,这臭小子难不成一天要吃很多顿?那初初岂不是要很累?
叶初黎已经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墨承彬很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自觉出去了。
或许是因为孩子的哭声让叶初黎觉得慌张,她竟然连自己的衣服扣子都解不开了。
繁星在一旁帮忙,这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弱,让墨承影也揪心起来。
直到小家伙吃到了自己的口粮,瞬间就平息了下来。
他拼了命喝奶的样子,让繁星都无语了,这是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叶初黎这时候才问“繁星,你又没生过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繁星看着眼前的两人,一本正经的解释“没吃过猪肉,我还能没见过猪跑啊。”
“我家里也有个小弟弟,那时候的我已经很大了,所以娘亲生他的时候我都是有记忆的。”
“长姐如母,那时候,我母亲总是让我带弟弟,所以我知道很多。”
繁星语重心长的说“小婴儿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他每一次吃的并不算多,所以要多喂几次。”
看着孩子吃饱之后,繁星正准备离开,却又被孩子的哭声给打断了。
叶初黎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又在哭,不是刚刚吃饱吗?
“王妃,你换过尿布了吗?”
叶初黎这才想起来,这孩子都出生这么久了,自己还从未看过。
繁星没想到,在医术方面有那样造诣的王妃,竟然不懂得照顾孩子。
看来真的是隔行如隔山,这王爷和王妃二人真的是新手父母了。
“王妃,现在孩子还小,他一般会哭泣,不是要换尿布了,就是要喂奶,如果不是这两样,那便是孩子不舒服。”
叶初黎点头,赶紧动手给他换起了尿布。
这些尿布都是繁星和墨承彬他们几人在军中帐篷里找到的一些旧衣服,剪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这个时代的衣服大多数也都是手工制成,那料子可比现在的衣服要舒服多了。
可以作为尿布,孩子也不会感到不适,换上新的尿布之后,果不其然,孩子便不哭了。
叶初黎和墨承影二人身上都出了汗,只要孩子一哭,他们就开始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尤其是墨承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帮着叶初黎做这些事情。
所以展现出来的画面就是他的手不停的在叶初黎的手,旁边晃来晃去,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做有用的事。
但是墨承影也只是迷茫了一下,看着叶初黎忙前忙后的样子,将每一件事都记在了心里。
直到孩子舒服睡着之后,墨承影将叶初黎揽进怀里“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早学会,不让你这么累的。”
叶初黎摇头“没什么累的,每一个做母亲的不都是这样吗?”
“早在知道这个孩子存在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了,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觉得累。”
但是叶初黎从心里是一直在担心墨承影的,他身上的伤一直都没有好。
方才他醒来之后,要让孙大夫帮他瞧瞧,他也不肯,所以趁着现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叶初黎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脉。
墨承影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叶初黎,所以也没有注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处,是在抓着自己,还是在把脉。
叶初黎越把脉越皱起了眉头,这脉相怎么跟她之前把的时候不一样了?
墨承影看到她紧皱的眉头,以为是她不舒服了,还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你的脸色不太好。”
墨承影说着就要将她放倒在床上躺下,叶初黎手也从他的手腕上拿了下来。
“那你陪我睡。”
墨承影知道这是她生完孩子之后,可能会对他有些依赖,连忙答应了下来。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叶初黎虽然在被子里抱着他睡着,可是手抓着他的手腕一直在把着他的脉象。
可是她把的越清楚便越心惊,这脉相怎么会如此?
她摸着这脉相,分明就是……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分明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
但是叶初黎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镇定,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她逐渐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做出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一直到一刻钟之后,墨承影的呼吸渐渐沉稳下来,叶初黎才敢动作。
她蹑手蹑脚下床,看着墨承影眼下的乌青,知道他最近定是劳累了。
其实若是换成寻常,就算她稍微动一下,墨承影也是会立刻反应过来的。
可是……
她轻轻的下了床,身下的疼痛感依然存在,不过也不是不能忍。
她也知道这是生完孩子的正常现象,所以并没有害怕。
她刚刚掀开帐篷帘子出去,在门口的繁星和墨承彬二人立刻站了起来。
繁星反应甚至大到立刻上前抱住了叶初黎“王妃,你今日刚刚生产,怎么能出来见风?”
叶初黎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她根本顾不上自己了,墨承影的那个脉相让他现在心里慌的不行。
更何况现在是秋初,也没有那么凉,昨天晚上的冷风也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她出来应该也没事。
所以她轻轻的推开了繁星“我没事,孙大夫呢,带我去见他?”
她的语气焦急,让繁星和墨承彬二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旁边的帐篷里,和蒙奇墨浔他们待在一起。”
叶初黎连忙往那边去,二人自然是跟着的。
叶初黎的样子,让他们的心里也慌张了起来,这显然是出了大事。
她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掀开帘子就进去了,吓得正在换衣服的墨浔整个人都跌倒在地,连忙拉着衣襟将自己盖了起来。
不过还好,他只是在换上衣,没有脱裤子,否则主子怕是要将它宰了。
就连孙大夫也被吓得一直摸着自己的胸前“师傅,你怎么火急火燎的,吓死人了?”
小老头确实是被吓着了,一直不停的顺着自己的胸膛,可是叶初黎直接奔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肩膀问问题。
孙大夫听着不断从叶初黎嘴里蹦出来的脉象,他的脸色也大变,没有了刚才开玩笑的心情。
“师傅,你所说的这脉相,到底是……?”
叶初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难看的脸色以及焦急的神情,让孙大夫怎么还能不了解呢?
“这……这怎么可能?”
孙大夫连忙冲了出去,他也要去把一把这脉象,否则他断断不可能相信这脉相会出现在墨承影的身上。
叶初黎却及时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过去。
“他现在睡着,你若是过去,一定会将他惊醒,我不想让他知道。”
可是孙大夫知道事情的严重,所以只好劝道“那师傅,你便去将这药让他闻了闻,我再进去。”
叶初黎自然是知道,这想必是能够让墨承影熟睡的药粉。
想起刚才他看到的墨承影眼下的乌青,叶初黎也觉得自己去让他多睡会也好。
他干脆拿着那药粉就去了,等到确认墨承影不会醒来,孙大夫他们才进去。
其余众人自然明白,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能够让孙大夫和叶初黎二人慌张成这样。
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乱了阵脚,其余的几人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再去添乱询问什么。
他们一直默默的跟在后面。
孙大夫给墨承影把了脉,不仅仅把了一只手,他连两只手一起,可是依旧是面色沉重,反而让他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师傅,这……怎么会这样?”
叶初黎不明白,自从墨承影今日到帐篷来,一直到现在,连外人都没有接触,为什么脉象会变化如此之大?
“孙大夫,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大夫自然也是明白叶初黎问的是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他们甚至没有出这个帐篷,这脉象是怎么回事?
墨承彬看着两人难看的脸色,听着他们话语中自己不明白的意思,忍不住问“到底是怎么了?二哥他,出什么事了?”
他现在特别害怕二哥出事,这世间现在能与他真心对待的兄弟只他一人了,他绝对不能出事。
叶初黎忽然向后踉跄两步,直接倒了下去,众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这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墨承彬和繁星一起将她扶了起来,繁星紧张的整个人都不好了“王妃,你没事吧?”
叶初黎顾不得自己屁股的疼痛,失魂落魄的说“墨承影,中毒了。”
而他们所摸出来的那个奇怪的脉象,便是死脉。
一个活生生好好的在这里的人,怎么会被摸出来死脉?
所中的毒,他们现在根本就摸不出来。
只能知道,墨承影的时日,怕是不多了。
墨承彬知道从前墨承影也是中过几次毒的,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那二嫂,你们赶紧给二哥解毒呀。”
叶初黎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无解。”
不是他们不想给他解毒,而是连什么毒都摸不出来。
他那脉相虽然是中毒,可是已经凌乱到让他们连毒性都拔不出来,只能够把出来是死脉无疑。
可是繁星却一把将叶初黎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前面叶初黎摔倒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对劲,果不其然,她方才坐过的凳子上都是血迹。
繁星意识到大事不妙“王妃,你流血了。”
虽说女子产后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可是叶初黎是做过处理的,怎么可能会染到了凳子上?
孙大夫连忙上前给他把脉,还没有把出个所以然来,叶初黎就晕了过去。
众人瞬间手忙脚乱起来,将叶初黎放在床上之后,孙大夫这才大惊失色“血崩了。”
因为叶初黎方才过于担心墨承影,加上把出来的死脉,或许对她的冲击有点大,她情绪起伏过大,才会导致血崩。
所有人都知道,女子血崩是怎么回事,孙大夫连忙给她施针止血,可是效果却甚微,急的孙大夫满头大汗。
这时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了之前叶初黎教给他的一套保命的针法。
可是这针法他还没有来得及在动物或者病人的身上实验过,所以现在他也有点不敢下手。
繁星一直帮叶初黎处理着身下的血迹,眼瞧着血越流越多,她有些着急的让孙大夫赶紧动手。
孙大夫知道人命关天,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只希望自己没有记错穴位。
他立刻下针,全神贯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扎准每一个穴位。
叶初黎身下已经晕开了血色的花朵,繁星一直在处理,可是却跟不上血液流出来的速度。
而在孙大夫扎完针,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叶初黎的血终于止住了,繁星高兴的叫了一声。
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大夫,整个人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都是湿透的。
“没事了,只要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繁星处理好一切之后,扭头便出去了,大家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但是也都清楚,她一定是去帮叶初黎做什么事情了。
大家都不明白,分明一直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孙大夫又上前继续给墨承影把脉,他希望过了这一段时间,墨承影的脉象变得好起来。
希望是之前他们把脉的时候都把错了,他一点事情都没有。
可是到底是事与愿违了,无论他把了多少次脉,那脉象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就在这个时候,墨染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可是当他看到大家的脸色凝重,并且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叶初黎的时候,将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
大家虽然也很想提起精神来跟墨染说话,可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又怎么能当做无事的跟他平静说话呢。
墨浔还算是比较理智一点“主子中毒了。”
墨染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问题,可是看着大家的神情,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怎么会呢?他只不过才离开一会儿的时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墨浔知道墨染刚才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定是那边也有什么事情要说。
“城中出什么事了?”
墨染这才想起来“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派出去的人一直找不到北漠的王后。”
“秦副将已经将大部分的人都派了出去,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连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墨浔点头表示知道,那王后是个狡猾至极之人,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
若是她轻而易举的就被他们派出去的人给找到了,墨浔才会觉得有问题呢。
而且其实墨浔心里也隐约已经有了猜测,主子中毒一定是那王后干的。
可是他想不通,他们一直守在这里,是如何被她下的毒?
更何况主子自从来到这里,滴水未进,就算是用了其他的方法下毒,他们也应该集体中毒才是,怎么会只有主子中了毒?
墨浔知道,如果主子醒着的话,也一定是担心那边的情况的,所以也帮忙问了一句。
“那城中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那倒是没有了,这下王后大部分的人应该都已经被我们给绑了,她也没有办法再兴风作浪了才是。”
“而且秦副将在那边已经组织将士们将每一个入口都把守住了,他们密密道也都被我们给知道了,不可能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墨浔也是相信秦宇的,毕竟他带兵那么多年,一定是有他的手段,否则早就不会坐在那将军之位上。
而墨染说完了这些,担心墨承影“那主子的毒,现在怎么样了?王妃有替他解了吗?”
繁星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墨浔皱着眉头,这粥现在谁能喝得下去?
“繁星,主子和王妃现在都昏迷着,这粥怕是喂不进去。”
繁星摇了摇头“喂不进去也得喂,王妃方才失了那样多的血,不补补怎么行?”
“我暂时也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只找到了小米粥卧鸡蛋,这是从前我娘亲跟我说女人坐月子时需要吃的东西,应该也是很补的。”
“你们将王妃扶起来,我想办法给她喂下去。”
孙大夫也表示同意,王妃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也没有再多吃什么东西,怕是不好。
几人七手八脚地扶着叶初黎,或许也是因为叶初黎真的饿了,即使是在昏迷中,她也下意识的吞咽着。
竟然是在昏迷的情况下,将那一碗粥喝了个干净,只不过鸡蛋就没那么容易吃下去了。
就在大家着急的时候,她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吃了点东西的缘故吧,她有了力气,所以便醒了过来。
繁星什么话都没有说,将鸡蛋喂给她,吃完之后,叶初黎才问“我怎么了?”
说到这里,繁星便双眼猩红的看着她“王妃,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叶初黎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如此脆弱。
“好了,傻丫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别担心。”
“承影呢?孙大夫,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孙大夫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冲着她摇了摇头,叶初黎便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其实也以为是他们把错了脉。
可是现在自己都这样睡了一觉再醒来,孙大夫还是确定他的脉象,那应该就不会是出错了。
叶初黎又吃了一些繁星拿来的东西,这才感觉肚子完全吃饱。
可是下一秒,她做出的一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只见她自己淡定地站了起来,随即让繁星拿了一套新衣服给她换。
可是,当大家站在帐篷门口等待的时候,叶初黎却已经穿着换好的衣服出来了。
而且瞧她的装扮显然不是要出来解手那么简单。
众人生怕她要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拦着她,让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