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晚满意地道:“看样子伤口恢复得不错嘛!”
尊使很想咆哮,哪里不错了?这毒妇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死死瞪着言辞眼,眼中的愤怒和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啊,你看看你这伤口都已经结痂了,这说明它正在愈合。”燕辞晚振振有词地道。“你应该要好好地感谢我,当初要不是我帮你砍掉右臂,还找来草木灰帮你止血,你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尊使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当初是她用毒针偷袭了他,这才害得他身中剧毒不得不断臂求生,她现在居然还好意思以恩人自居?!
等一下,她刚才说什么,用草木灰止血?
难道说他伤口处黑乎乎脏兮兮的东西,就是草木灰?!
尊使猛地睁大眼睛,原来当初她那个小布包里面装着的是草木灰!她趁他重伤昏迷时,往他的伤口上撒草木灰!
震惊过后就是一阵后怕,他当时差点就要失血过多而死,她竟然就只是用草木灰敷衍了他,若非他命大,他这会儿就已经凉透了!
自从认识了燕辞晚这个毒妇后,尊使就有种在鬼门关前疯狂横跳的惊悚感,每时每刻都在惊惧和愤恨之中度过。
原本他还想着等自己恢复自由后,第一时间就要宰了燕辞晚!
可现在他只希望能赶紧从这毒妇手中脱身,报仇的事情可以延后再说,再在这毒妇手中待几天,他肯定要被活活折磨死。
燕辞晚盯着他的伤口看了片刻,蹙眉道:“得把这个草木灰清理掉才行,要用水冲洗吗?”
屋内没有热水,只有桌上放着个茶壶,她拎起茶壶看了看,里面装着冷掉了的茶水。
“只能先用这个凑合一下了。”燕辞晚将茶水倒在尊使的伤口处,茶水将草木灰冲了下去,露出伤口本来的面貌。
尊使现在浑身麻痹感觉不到疼痛,可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慌,他很想让燕辞晚住手,伤口沾水很可能会引发炎症。
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用眼睛死死瞪着燕辞晚。
燕辞晚放下茶壶,拿起尊使的外衣,把他伤口上的水迹擦干,她忽然惊呼一声:“哎呀,怎么又流血了?我不小心把你伤口上的血痂给擦掉了。”
尊使:“……”
想骂人,但发不出声音。
“没事没事,用火烤一烤,很快就能好的。”燕辞晚丢开衣服,端起油灯靠近尊使的伤口。
尊使的眼球都快瞪出来了,毒妇你要杀死我吗?!
燕辞晚又是一声惊呼:“哎呀,似乎有点烤焦了。”
尊使闻到了淡淡的焦味,又气又急,眼眶都充血了。
燕辞晚放下油灯:“你这伤口得赶紧上药才行。”
她在柜子里翻找了一番,最后空手而归。
“这屋里没有伤药,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帮你想办法,必不会让你现在就死掉的。”
听完她的话,尊使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心里反而更害怕了。
她每次想办法,最后的结果都是让他痛不欲生。
燕辞晚抽出宁刀,烛火映照在刀刃上,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尊使的心跳差点停止,这毒妇拿刀干嘛?是要杀人吗?
燕辞晚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身走来,她走到床边,伸手推了下窗户,纹丝不动,看样子窗户是被人从外面封死了。
这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将宁刀的刀刃插入窗户缝隙之中,然后缓缓滑动,刀刃碰到硬物后被迫停下。
燕辞晚正欲借助内力将窗户强行破开,忽然听到房顶传来细微声响。
她动作一顿,抬头望去,屋顶上方应该有人。
看来是有人在暗中监视她,现在她若出去的话,肯定会被抓个正着,她只得收回宁刀,转而看向插在花瓶里的桃枝。
她将桃枝拔出来,折断后扔进洗脸用的铜盆里,然后将墙上挂着的画像也扯下来,撕碎了也扔尽铜盆,再用烛火将其点燃。
火焰升腾起来,碎纸片一下子就烧光,桃枝眼看着也撑不了多久,于是燕辞晚将屏风也给拆了,她将木架子踩断,一根根地扔进铜盆里。
她烧得正起劲儿呢,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两名黑衣人闯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他们粗暴地将燕辞晚推开,然后脱掉外衣,使劲扑打铜盆里的火焰,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火扑灭。
他们累得满头大汗,愤怒地看向燕辞晚,质问她为何要纵火?
燕辞晚一脸无辜:“我不是要纵火啊,我只是想要一些草木灰,为我娘的伤口止血而已。”
一名黑衣人吼道:“你要伤药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怎能在屋内烧火?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把整个屋子都烧着了怎么办?!”
另一名黑衣人注意到墙壁上空空如也,转而又看了看铜盆里还没完全烧干净的碎纸片,他忽然惊声尖叫:“你该不会是把月神的画像给烧了吧?!”
燕辞晚茫然反问:“那是月神的画像?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画像而已。”
两名黑衣人都有种冲动,很想把燕辞晚的脑袋掰开,看看她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其中一名黑衣人留下来收拾残局,顺便监视燕辞晚,免得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另一名黑衣人则急匆匆离开小院,他要将这儿发生的事汇报给上头的人。
燕辞晚丝毫没有闯祸后的慌张感,她体贴地帮尊使盖上被子,以免他男子的身份被外人发现。
不一会儿那名黑衣人就回来了,他带来个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道士。
那道士生得白白胖胖,丝毫没有修道之人的仙气,尤其是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一团和气。
他先是看了看被放到门外的铜盆,里面只剩下些灰烬和没来得及烧干净的碎屑,然后再看向坐在椅子里打哈欠的燕辞晚。
“萧娘子,在下姓苏,道号丹霞子。”
燕辞晚站起身:“这么晚劳驾丹霞子道长特意跑一趟,实在是抱歉。”
“萧娘子太客气了,在下听闻你之所以放火,是为了取得草木灰给令堂治伤,不知令堂的伤势如何了?在下略通医术,或许能帮上一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