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孝文端坐在书桌前,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那本策论,轻轻用食指翻动一页,就在这时,田孝文的丫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怯生生地站在田孝文面前,轻声说道:“五少爷,老爷请您过去。”
田孝文一听,将手中的策论,一角折起,接着将它轻轻地放在书桌上,抬起头,目光落在丫鬟身上,对着她点了点头。
“孩儿拜见父亲。”田孝文,走进书房,对着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田远期行礼。
“父亲叫孩儿来是为了?”
田远期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看着田孝文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可看到他那一头白发时,眼中又闪过一丝心疼,开口说道:“你的事情,已经没事了,知府张大人求情,让长安来的尚书大人高抬贵手,从今天开始,你就用功读书,等这事态一旦平稳,你即刻前往长安,参加会试,听你的那些叔叔们说,今年可能是最后一次推举会试,往后就没这么容易了,加了一道乡试,往后我们世家的分量在那些读书人的眼中,会轻一些。”
“乡试?”田孝文一听,不由得发出疑问。
“嗯,就是长安来的那位尚书大人提的,说是为了天下寒门能多条路,在爹看来这无异于是好的,但是对我们世家来说,却多了些不稳定,毕竟往后读书人不必非要求着我们,盯着我们手中的推举。”说着,田远期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润了润喉。
“爹,换茶具了?”一眼便注意到田远期手中的茶杯与以往有所不同。它的杯身上绘着青色的飞鸟花纹,线条流畅自然,仿佛随时都能展翅高飞。釉面光滑细腻,宛如羊脂白玉,透着淡淡的光泽,让人爱不释手。
“嗯,以前那个...被爹...一不留神摔碎了...”说着田远期叹了口气,接着笑道:“老咯,不中用咯,这往后还要看你们哥几个的,孝文若是有空闲,就出去与那尚书大人的侄儿多走动走动,也算是混个脸熟,若是不想去,那也算了,没什么事。”
田孝文听了父亲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默默地朝自己的父亲行礼。
“大哥,回来了?”田孝文一走出书房,就撞见自己的大哥,田越庭,只见田越庭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看到田孝文,伸出蒲扇般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对田孝文笑着说道:“臭小子,壮实些了,弟妹最近没缠着你?”说着,不经意间看到了田远期的一头白发,顿时瞪大眼睛:“你....你这....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没事,大哥,我先回去读书了。”田孝文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接着对田越庭行礼:“大哥这次回来就多陪陪父亲,再过些日子,小弟可能就要去长安了。”话音刚落,田越庭愣愣地点点头,看着田孝文的背影越走越远。
“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田越庭瞪着眼睛“砰”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具都跳了起来,惊了田远期一跳,接着田越庭朝田远期问道:“孝文怎么就少白头了?!”
田远期此时无语地看着面前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儿子,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满脸的络腮胡也不知道打理,跟个野人似的。田远期看着他,心里想着孝文,心想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你瞧瞧你,整天毛手毛脚的,像个什么样子!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你看看你,上蹿下跳的,简直跟只猴子没啥两样!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叫你出去走个镖,这一走就是大半年,真是让人操心!”田远期一边数落着田越庭,一边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两杯茶。
田越庭被父亲这么一顿训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乖乖地在椅子上坐好。田远期端起其中一杯茶,正准备喝一口,却发现田越庭坐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怎么回事?难道还要让爹来伺候你不成?这茶就在你面前,你自己不会端起来喝吗?”田远期没好气地说道。
田越庭一听,连忙伸出双手,像捧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杯茶,然后迅速地放到自己面前。田远期见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嘀咕:“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过,田远期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受了心伤,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孝文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围着孟敏转了。现在孝文能静下心来读书,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田越庭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迅速地将脑袋凑了过去,迫不及待地说道:“五弟跟弟妹感情出问题了?”
田远期此时眉头紧皱,一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一天能不能有点正事?就关心这些破事?!我问问你这次走镖,都遇到什么了?!”
田越庭被田远期这么呵斥,顿时缩了缩脑袋,接着想找个借口转移话题,抬眼就看到茶杯跟以前不一样,于是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开口说道:“爹,你换茶具了?以前的呢?”
“砸了。”田远期瞥了田越庭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
“五少爷要出门嘛?”就在田孝文不紧不慢地朝着大门走去时,跟在他身后的丫鬟眼尖地发现了这一情况,连忙快步上前,轻声询问道。
田孝文听到声音,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缓缓转过身来。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阵轻柔的微风恰好拂过他的面庞,吹起了他那如银般洁白的发丝。这些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仿佛与微风共舞一般,使得田孝文整个人看上去更加俊朗不凡。
站在一旁的丫鬟,被这一幕深深吸引住了,她不禁看得有些痴了,脸颊也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了一抹红晕。
田孝文似乎并未察觉到丫鬟的异样,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丫鬟,然后轻声说道:“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