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邹绯瞳孔骤缩,身形如电,一把掐住他的下颌,力道狠厉,硬生生掰开他的牙关。
“唔!”陆昭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仍冷冷盯着她,目光如淬了毒的刃。
邹绯冷笑:“陆将军,你倒是忠烈,可惜……”她指尖加重力道,迫使他仰起头,“你的命,现在可由不得你。”
陆昭下颌生疼,却仍嗤笑:“你们东夷……也就这点下作手段。”
邹绯退开半步,居高临下睨着他:“所以,好好活着。”她转身挥手,“来人,给他灌软筋散,别让他再有机会寻死。”
帐外亲兵应声而入,陆昭被死死按在地上,喉间灌入苦涩药汁。
他死死攥拳,指甲深陷掌心,却抵不过药力侵蚀,四肢渐渐绵软无力。
昏沉间,他听见邹绯道:“派人去给姬离送信,十日后,东夷王城换人。”
……
狂风怒号,黄沙漫天。
一队黑甲铁骑如利刃般撕裂荒原,马蹄踏碎青草,溅起尘烟如血。
为首的姬离一袭玄色铠甲,墨发高束,金冠映着冷光,眸底似淬了寒冰。
她单手控缰,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身前之人的腰腹,力道狠厉,几乎要将那截清瘦的腰捏碎。
牧兰渊被她钳制在马背上,苍白的面容因颠簸而泛起病态的潮红,唇边溢出一丝血线,又被狂风撕碎。
“姬离……你疯了么……”他声音低弱,却仍含着讥诮,“这般……急着带我去送死?”
姬离冷笑,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速度再提!
牧兰渊闷哼一声,脊背重重撞上她胸前铁甲,剧痛钻心。
“送死?”姬离俯身,薄唇几乎贴上他耳畔,字字如刀,“东夷王若死在孤手里,岂非便宜了你?”
牧兰渊低笑,咳出一口血沫:“那你……为何不杀?”
姬离眸色骤暗。
为何不杀?
姬离讥削的勾起唇。
“牧兰渊,诸国使臣返程途中遇伏,悉数战死,就连你东夷也只剩下你与池衡……”
“诸国使臣之死,是你所为?”姬离突然问。
牧兰渊指尖微颤,却嗤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姬离猛地勒缰,战马人立而起!
牧兰渊猝不及防向前栽去,却被她一把拽回,铁甲撞得他胸腔生疼。
“牧兰渊!”她掐住他下颌,逼他直视自己,“你当真以为,孤不知你的心思,你假意处处示弱,实则野心勃勃。”
两年多前,挞颜谋逆,他男子身份被揭破,命悬一线。
自己赶到时他委屈的红了眼睛,质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而如今,他竟敢以诸国使臣之血,挑起战火!
姬离眼中浮现出失望之色。
她不介意牧兰渊有野心,因为他是王者。
可她介意的是,牧兰渊竟以战火为棋局,纵使山河破碎、万民哀嚎,亦不过是他的筹码,铁骑踏过的焦土,流离失所的百姓,在他眼中,竟抵不过一场权谋的胜负。
牧兰渊望进姬离眼底,忽然笑了:“姬离,你既然认定是我……又何必多问?”
姬离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牧兰渊,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