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区,灯光刺眼,记者们早已摩拳擦掌,话筒如林,镜头齐刷刷对准了站在采访区的苗念和郝友其。
空气里浮动着一丝紧张又兴奋的气息,像一场未开打的擂台。
主持人率先开口,声音清亮:“首先让我们恭喜郝友其、苗念晋级本次混双决赛!对此,两位有什么感想吗?”
郝友其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克制的笑意,语气沉稳却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就……还是一场场打吧,全力以赴。”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指节泛白——那是他习惯性紧张的小动作,也是他最真实的表达。
主持人顺势追问:“这次比赛确实一波三折,过程相当戏剧化。当对手出现突发状况时,你们的心理活动是怎样的?苗念,你来说说。”
苗念眨了眨眼,下意识舔了舔下唇,眼神一转,露出几分狡黠:“嗯……其实我觉得还是做好自己吧,然后和搭档一起全力以赴去比赛,嗯!”
她说得轻快,语气像是在讲一个再自然不过的道理,可那双眼睛却藏不住一点小得意。
接着问题来了:“那请问,你们如何看待卫清安和李轲这场比赛的状态?尤其是他们突然出现的情况,怎么看?”
苗念瞬间僵住,眉头微蹙,心里嘀咕:这题怎么这么难?
不骂人不行,夸人又不像话……
她悄悄瞄了一眼身旁的郝友其,发现对方正悄悄清了清嗓子,眼神也从局促转为冷静。
郝友其缓缓开口,语速平稳,字字清晰:“其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跟他们交手,无论是正式比赛还是队内训练,打法都挺熟悉的。”
他顿了顿,目光坦然,“赛场下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包括当时我和念念也没法判断发生了什么。”
他顿了一下,语气忽然柔和了些,带着一种近乎真诚的尊重:“但无论怎样,我们都希望未来能给大家带来更精彩、更专业的比赛。无论是国际赛场还是我们国内赛场都应该拿出最好的状态,对得起自己的付出,对得起队里、国家的栽培,还有就是也对得起来看我们打比赛的球迷吧!嗯,谢谢。”
话音落下,两人几乎同时转身,动作整齐划一,像排练过千百遍一样默契。
他们没等记者再追问,便迈步离开,脚步轻快得近乎逃窜,生怕下一秒就被拉住继续“深挖”。
苗念边走边回头瞥了一眼,眼里还带着刚才那份俏皮的笑意;
郝友其则低头抿嘴一笑,眼角弯起一道弧线,像是刚刚完成了一场漂亮的任务。
他们走得利落,不拖泥带水,
就像他们在赛场上一样—— 不争一时胜负,只守心中底线。
刚出大门,乔楚覃就站在接驳车门前朝他们挥手,动作利落又带着点不羁的温柔:“这边!”
“来了!”
苗念和郝友其应声飞奔而来,风卷起他们的衣角,也把苗念头顶那撮倔强的呆毛吹得翘了起来——像两根小小的天线,在阳光下急切地寻找着信号。
她一边跑一边笑,眼角弯成月牙,脚底生风;郝友其则紧随其后,边跑边拍打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嘴里还嘟囔:“哎呀哎呀,这风!”
半小时后,热搜榜上赫然挂着一大半与沪源、卫清安、白心相关的话题。
苏怡笙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手指轻滑屏幕,目光扫过那些标题:
《混双半决赛!卫清安突发状况引热议》
《苗念郝友其强势晋级,卫清安李轲即将分道扬镳?!》
《白心赛后采访泪目,称自己无能为力》
她轻轻摇头,指尖一划,屏幕暗了下去,动作干脆得像斩断一根缠绕多年的旧绳。
随后,她侧身靠进乔楚覃怀里,抬手捏住他左臂的肌肉,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近乎撒娇的执拗。
“怎么了?”
闭目养神的男人没睁眼,只是微微偏头,仿佛早已感知她的靠近。
苏怡笙眼眶忽然一热,喉间泛酸,声音低哑却坚定:“哼……就是该让他们也疼一疼。”
乔楚覃这才缓缓睁开眼,眸色深沉如夜,里面盛着她从未说出口的委屈与骄傲。
他抬手,指腹极轻地擦过她眼尾渗出的一滴泪,“过去了,不哭。一会儿我们要跟之之打视频呢,要是让她看见眼眶红红的妈咪,可不好哦。”
乔楚覃语气里带着笑意,眼里却藏着更深的东西——那是二十年光阴沉淀下来的温柔与笃定,像一座沉默的山,稳稳托住她所有脆弱的瞬间。
“当年我有苏怡笙,别人可没有~”
他轻声说,嘴角微扬。
“嗯!”苏怡笙吸了吸鼻子,鼻尖微红,把他的左胳膊搂得更紧了些,“老公……我脑袋疼。”
乔楚覃眼睛倏地睁开,眸光一亮,带着明显的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吹到风了?”
“可能吧……”她嘟囔着,整个人往他怀里拱了拱,脸颊贴着他胸口,声音闷闷的,“这半边疼得厉害,像被针扎似的。”
乔楚覃没多问,只抬手轻轻关掉了头顶空调出风口的冷风。
随后,他侧身靠向她,将她圈进臂弯,让她的头枕在他肩窝,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哥哥~”她忽然轻声唤道,声音软糯得像刚出炉的糖霜,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嗯?”他低头看她,眼尾染着一丝笑意,却也藏着几分心疼。
“妈妈说,等之之大了,我就不能叫你‘哥哥’了……”
乔楚覃一怔,随即挑眉,“为什么?”
“为什么?”乔楚覃贴了贴她额前,“你是不是有点发烧了?”
“没有。”苏怡笙挠了挠他掌心,“我跟你说话呢!”
“你说,我听着呢。”乔楚覃捏紧她掌心,轻轻揉着她泛酸的合谷。
“因为之之会学着大人叫称呼的。”
苏怡笙笑着拍开他的手,却又忍不住挠他掌心,痒得他轻哼一声。
却顺势攥住她的手,指腹缓缓揉着她泛酸的合谷穴。
“那你以后叫我什么?爸爸?”
苏怡笙捶了他一下,力道不大,“想得倒挺美!”
乔楚覃看着她,忽然笑了,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苏怡笙整张脸涨红,“乔楚覃!”
他极为熟练地躲过她扬起的那一掌,“好了,逗你的!”再度捏紧她掌心,轻轻揉着,“你现在身子还虚着,明天我给你理两件外套。你带着去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