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友其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目光沉稳而坚定。
“不止是搭档。”
他顿了顿,指尖轻点了下她的鼻尖,“你是我女朋友,还是我未婚妻。”
“前半句,我承认。”苗念舔了口奶油,舌尖沾上一点甜腻,眼睛弯成月牙,“后半句嘛……我都没收到戒指~不算不算!”
“全锦后给你。”他语气笃定,像承诺一样掷地有声。
“嗯哼~”她故意拖长音调,尾音带笑,像是在逗他,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那这事翻篇了?”郝友其终于露出一丝期待,手撑在床沿,身体微微前倾,像个等待奖赏的孩子。
“嗯!”她用力点头,声音清亮,像风铃撞响晨光,“你等着的吧,她不会再有机会跟你拍宣传照了!下一站开始!”
郝友其忍不住笑出声来,眼角泛起细纹,眼里全是宠溺:“可以啊,念念姐姐这么自信?”
“那当然~”她挺起胸膛,鼻尖一耸,带着几分骄傲,“我很认真地在恢复体力!”
“劳逸结合,知不知道?”
“知道了~”
次日中午,阳光斜斜地穿过训练馆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十二点刚过,空气里浮动着饭堂飘来的饭菜香,而苗念正站在场中央,微微弯腰,手腕一抖,将最后一个球稳稳回击过去。
“念宝,先吃饭~”郝友其的声音从场边传来,语气轻快却不容拒绝。
“好,马上最后一个球。”
闵凯和石轩已经收拾好器材,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却被郝友其叫住。
“这份是你们的,辛苦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个沉甸甸的食品袋递过去。
包装精致,香气隐约可闻,一看就是高价定制餐,比食堂贵出不少。
闵凯愣了一下,接过袋子时指尖微微一顿:“其哥,破费了……”
“哪里的话?”郝友其摆摆手,嘴角微扬,眼神真诚得像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拿着!我按我和念念吃的给你们订的。这两个月你们陪练什么的,辛苦了~以后中午就不用着急忙慌去食堂抢饭了。”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这不是请客,是感谢。”
闵凯怔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动容,轻轻点头:“谢谢其哥。”
石轩也笑了,低声附和:“谢谢其哥。”
两人走出几步远,才小声议论起来。
“友其哥出手确实大方啊!”闵凯低头看着手中的餐盒,手指摩挲着外包装,“这个运动员定制餐,价格不便宜……平时念念姐请我们喝水吃零食,我都够不好意思得了。”
石轩笑着摇头,目光柔和:“能有这么一个师姐,是福气。”
二人盘腿坐在训练馆角落的垫子上,阳光从高处斜照下来,落在他们脚边的餐盒和散落的零食袋上。苗念正低头扒饭,嘴里塞着一口牛肉,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眼神却专注地盯着对面球桌——邓楚姝和黄浩源正在对练,动作利落,配合默契。
郝友其咽下嘴里的牛肉,目光却没离开那两人,眉头微蹙,像是在破解一道复杂的战术题。
“那个……”他忽然开口,声音低了些,带着点犹豫,“邓楚姝是什么意思啊?”
苗念一愣,筷子停在半空,抬头看他:“什么?”
“就是,她喜欢黄浩源吗?”他语气认真,眼神却透着一丝困惑,仿佛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感情问题,而是一场需要拆解的混双战术组合。
苗念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从茫然到恍然,最后变成一种近乎孩子气的沉思——她把饭勺轻轻搁在盒沿上,两根手指抵着下巴,歪头看着对面,脸颊微微鼓起,像在努力拼凑一幅模糊的拼图。
“喜欢吧?”她终于开口,声音软糯又笃定,“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会跟他说‘要好好努力’啊!”
郝友其点点头,眼神亮了一瞬,随即又皱眉:“嗯~可我还是不懂。”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之前然姐那个我也看不明白。为什么不能一起努力呢?这不就好比——给一头驴看到了胡萝卜,但那个胡萝卜不属于它?钓系?”
他说完还特意模仿了一下“钓系”的手势,食指朝前一勾,配上一脸无辜的表情,活脱脱像个刚学会成语的小学生。
苗念听完直接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用饭勺戳他肩膀:“这是情绪共鸣!不是胡萝卜!”
“得亏你不是这样式儿的!不然我得郁闷死。”
“那每个人不一样嘛~”苗念撇了撇嘴,“别人也没你那么多绯闻。”
“哎,咋又扯回这了?”
郝友其也不恼,反而咧嘴一笑,眼睛弯成月牙,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一刻,训练馆安静得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和远处球拍击球的声音。
感情,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答案。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节奏和解题过程。
一晃过了几天,训练馆里空气微烫,汗水在地板上留下浅浅的湿痕。
苗念和郝友其刚结束一组高强度相持练习,球拍还在手中微微发颤,呼吸尚未平复。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动作自然得像本能。
石轩拎着一瓶矿泉水走来,脚步轻快,眼神带着点小心翼翼:“师姐,喝水。”
“好。”苗念接过水,拧开瓶盖就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仿佛连空气都跟着清爽了几分。
一旁的郝友其余光扫过这一幕,嘴角不动声色地勾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自己手里那半瓶水。
瓶身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盯着它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把它往桌上一扔,动作干脆利落,像是在执行某种仪式。
“去拿多一瓶给他。”她头也没抬,“以后都拿两瓶。”
“好嘞!”石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师姐你这……也太宠了吧?”
“我家其哥就这样~”
石轩吐了吐舌,转身去拿了另一瓶水,递到郝友其面前,“师哥,喝水吗?”
郝友其点点头,“谢谢啊。”
他没急着喝,而是先将自己那瓶喝剩的水随手一丢,精准落入垃圾桶。
然后才慢悠悠地打开新水,仰头畅饮一口。
冰凉顺着喉咙滑下,整个人瞬间舒展,连颧骨都隐隐泛起一点红润,像是被阳光晒暖的瓷釉。
他眯起眼,嘴角翘得藏不住笑意,一边喝水一边小声嘀咕:“这才叫生活!北西的水,真甜~”
那一刻,阳光落在他扬起的眉梢上。
苗念偷偷瞥了一眼他,“我搭档有时候吧,也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