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上人突然暴起,袖袍卷起一阵罡风,将道德宗一众弟子吹得东倒西歪。
\"滚滚滚,都给老夫滚!\"
他满脸嫌弃道:
\"少跟老夫攀亲带故,老夫用不着你们这般虚假的恭维!!\"
说着突然指向徐也,弄得他一个激灵。
“若不是看在徐小子的份上,老夫才懒得管你们这摊子烂事儿!”
无良上人眉头紧皱,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徐也抽了抽嘴角,心中暗道:
虽然这么说,听着倒是挺受用,可你也别把我往所有人的对立面推呀......
他眼珠一转,既然你不愿被夸,那就连带着无尘上人一起,看你还如何拒绝。
于是振臂高呼道:
“无良师叔祖拳震九霄,一拳定乾坤,无尘师叔祖阵锁八荒,大阵佑众生!
得二位师叔祖护佑,我道德宗定能固若金汤,万邪不侵!”
众弟子闻言,顿时将无良上人先前的呵斥抛诸脑后,纷纷随着徐也振臂高呼。
此战虽令众人心魂俱颤,但经此一役,所有人心头都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笃定——这世间,再无能撼动道德宗根基之力。
就在众人欢呼之际,庄不卓神色凝重地快步上前,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徐也的衣袖。
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深坑之中,林羿正仰面躺着,面色惨白,胸膛的起伏几乎微不可察。
徐也这才猛然惊醒,暗骂自己糊涂——竟险些忘了这个“罪魁祸首”!
他一个箭步冲到坑边,扶起林羿,声音都变了调:
\"五长老!您还愣着做什么?我二弟他......他快不行了!\"
与此同时,在天衍仙宗之巅——
那位闭关千年的太祖长老凌空而立,衣袂纹丝不动,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清楚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下方众弟子屏息凝神,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位至高存在。
突然,整片天穹骤然暗沉!
万里晴空在瞬息间被墨色浸染,仿佛被遮天的黑幕所笼罩。
段无涯身形猛然一晃,竟在虚空中连退数步方才稳住。
他瞳孔剧烈收缩,口中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东瀚璃州这等荒僻之地,怎会...怎会藏匿着这等......\"
令他惊骇的并非未能斩杀那道因果传承之人,而是这道因果背后竟藏着可以与他比肩的存在......
或许待那因果之人成长到足以对他产生威胁时,他早已离开此界飞升上域。
可这等力量出现,意味着,即将登临炼虚境的人不止他一个。
若是有朝一日,他成功跨入炼虚境,劈开界域,引天门降世,那么飞升上域的通道,可就不再是他一人独享。
届时,必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惨烈厮杀......
段无涯缓缓闭上双眼,那道因果线也在他脑海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他心中暗自哀叹,终是打消了派人追杀传承之人的念头。
若真杀了此人,引得那神秘强者动怒,自己隐忍蛰伏千年,恐怕便会尽数功亏一篑。
两日后,段慕白现身于道德宗附近的一座城镇之中。
只见街头巷尾,处处张贴着招募能工巧匠的告示,皆是为了修缮、重建之用。
段慕白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道德宗,实则有两方面考量。
其一,时间上并不适宜。
毕竟道德宗刚刚历经一场惊天大劫,宗门上下想必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氛围里,他若此时贸然现身,难免有看热闹之嫌。
其二,他打算先在附近探听一番消息,弄清楚道德宗究竟发生了何事。
如此一来,待进入道德宗后,也能做到心中有数,避免因言语不当而触怒对方。
他一路走来,经过多处招募工匠的摊位,只见每一处都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众人报名踊跃,只因道德宗给出的报酬实在太过丰厚。
对于这些工匠而言,穷极半生所挣的钱财,或许都不及这数月修缮工作所得。
然而,唯有一处摊位,门可罗雀,鲜有人至。
偶尔有几个兴致勃勃前来之人,当看到摊位前坐着的那人后,皆如见了鬼一般,立马躲得远远的......
段慕白心中顿生好奇,便缓步凑了过去。
只见那人正伏在桌案上,睡得香甜。
那鼾声虽不大,却好似凶兽的低吼,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段慕白走上前,轻轻叩了叩桌案。
道德宗弟子被惊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缓缓睁开一双如铜铃般的牛眼。
再瞧他那容貌,满脸横肉,眉眼间透着一股凶煞之气,看上去甚是骇人。
段慕白心中暗道:长成这副熊样,也难怪没人来你这儿报名......
那名道德宗弟子睁开眼,见眼前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翩翩公子哥模样的段慕白,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厌弃。
没好气地问道:“你干啥?”
语气凶狠至极。
段慕白对此并未在意,“此处可是道德宗招募工匠之地?”
那人回头瞄了一眼身后的招募帖,确定没有贴错后,没好气地回道:
“不然呢?难不成还是窑子招客之地?”
段慕白闻言,脸颊微微抽了抽。
强忍着心中不悦,说道:
“是在下唐突了。
在下乃是游历至此的修士,听闻贵宗在招募工匠,便想着前来看看。”
听闻对方是修士,那名道德宗弟子的凶相微微收敛了一些,追问道:
“道友是水土灵根还是木灵根?”
段慕白摇了摇头,说道:
“都不是,在下只是想打听一下,道德宗乃是云泽域首屈一指的大宗门。
这等实力的宗门,究竟发生了何事需要大肆修缮?”
听他不是来报名,而是瞎打听的,那名弟子的脸色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凶狠模样。
不耐烦道:
“那还用问,肯定是房子坏了才修,不然闲得蛋疼啊!”
段慕白额角青筋微跳,强压着性子继续追问:
\"在下是问,这房屋究竟因何而损?\"
“因何而损关你屁事,你是不是闲得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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