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该无所谓,夏岚风没说。
离间嘛,那就试试呗。
主系统成功,夏岚风正好清除叛徒,不成功,大千世界,宇宙寰宇还等着他们。
五斗也没继续问。
它不是人,主系统是真的狗。
听闻夏岚风说“无所谓”,心中咯噔乱跳,
原身的经历,说简单也简单。
出生-逃难,逃难-慢慢长大,长大-进入学堂-逃难,逃难-进入学堂-逃难……
不是在逃难路上,就是在逃难。
逃难路上,随机失去几个亲朋好友。
上一刻他们还在憧憬未来,下一刻就各奔东西上下。
短短十几年,在原身面前死去的人,比许多人一辈子遇到的人还多。
时代洪流中,个人力量,小之又小。
文华国,紫乡县,夏岚风现在待的地方。
国际上风起云涌,列强大肆殖民,几个大国,企图瓜分全球蛋糕。
泱泱大国,骤然落后,未能跟上时代步伐,成为列强首选目标。
文华国外交再次失利,不仅没夺得本国应有权利,还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
消息传回来,群情激愤,积压已久的民族情绪瞬间爆发,各地学子纷纷走上街头,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
在紫乡县,由紫乡中学牵头,其他因为战乱搬迁而来的学校跟随,于今日上午,举行游行示威。
当地政~府,直接调派一挺机枪,几十把枪,强势镇压。
一轮之下,前面的老师和学子纷纷倒在血泊中,枪后面,紧接着跳出百来号刀斧手,见人就砍。
游行队伍,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不,他们压根就没带武器,没有武器。
他们信奉的笔杆子,此刻给他们沉重一击。
夏岚风来得巧,她晚来一会,原身就会因为人们惊慌失措,而被踩踏致死。
望着教室里的同学,纷纷趴在窗户上看,不一会儿,周立三人敲门。
“开门,是我们。”
同学们急忙将门后的课桌移开,七嘴八舌问道:“是谁?”
“有没有杨老师消息?”
“其他人怎么样?”
有许多同学没有没有,在这的人,担忧不止。
周立摇摇头,举起手中的信,沉重说道:“同学们,听我说。刚刚,老杨头过来,给我们送来一封信,杨老师,或许已经猜到今日惨状,提前留下一封信,现在,就让我代表大伙,打开一观。”
“什么,杨老师知道?”有人惊呼出声,“杨老师可是走在队伍最前方,那是最危险的地方,他知道,他……”
声音逐渐哽咽。
他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文华国受列强欺辱至此,不乏有人欲用一腔热血,唤醒民众,共御外敌。
周立手微微颤抖,撕了几下,才撕开信封。
手不停,哆嗦掏出信纸,展开,一目十行,泪如雨下。
张和阳冲上去,一把抢过信,大声朗读。
“同学们,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文华国弱小,风雨飘摇……吾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值此国家动荡,风雨飘摇之际,欲以一腔热血,唤醒民众,结束国内内乱,一致对外……”
“同学们,不要为我的离开而哭泣,我不是唯一一个,只是其中普普通通一员。为师先走一步,文华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夏岚风身边,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啜泣道:“杨老师是名流,紫乡县那帮人即使抓住他,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可是,杨老师没了……”
女孩子掩面哭泣,其他人亦是感同身受,纷纷低泣。
夏岚风,又双叒叕,成为那个特例。
呆呆站着,无悲无喜。
身边女孩子还以为她吓傻了,抱着她安慰:“岚风,你哭出来,哭出来就好。”
夏岚风轻轻推开女孩,说道:“雅丽,我不想哭。”
“为什么?”朱雅丽忘了哭,脸上挂着两行宽面条,拉着夏岚风检查。
“杨老师说,让我们不要哭,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该浪费时间在哭上面。”
教室里,哭泣声顿停。
所有人都看着夏岚风,这个沉默寡言,胆小怯懦的人,好像不一定。
少年人的成长,很多时候,就在一瞬间。
倒也没人怀疑夏岚风为什么变了,回想起以前的自己,谁没有改变。
谁没在改变。
张和阳一把抓住夏岚风,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肩膀一疼,可想张和阳抓得多用力。
夏岚风不动声色推开张和阳,转身回到自己课桌前,从里面抽出一本书,撕得粉碎。
扬手往天上一撒,碎片犹如天女散花一般,飞得到处都是。
带着“国学”二字的那页,正好落到夏岚风脚下。
“学文救不了文华国,因为他们比我们厉害,他们的枪比我们好,他们的炮比我们利,他们打得我们一次次溃不成军,杀我百姓,辱我主权。”
“他们用坚枪利炮,轰开我们国门,用百倍的实力,抢夺我们主权。”
“是我们的民众不勇敢吗?不是,他们都太勇敢,衬托掌权者就是一坨屎,他们为了讨好外敌,屠杀自己的同胞。我们好好说,他们会听吗?”
“他们不会听,他们不仅不听,还说我们无理取闹,还用他们的道理,对着我们。”
“我不学文了,我要去学理,总会有一个理,他们会不得不停下来,听我好好说话。”
说完,夏岚风看了看课桌,课本还在,可是,她不需要上面的道理。
国之不幸,文之大幸。
文华国几十年来,涌现出多少所谓大师,他们救了文华国吗?
夏岚风转身欲走,张和阳一把拉住她衣袖。
急切道:“你要去哪里?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去哪里学理?”
“理”这个字,从夏岚风嘴中吐出,给人一种怪怪感觉。
张和阳想要问的是:你要去学哪个理?
察觉这话说不出来不好,张和阳换了一种方式。
朱雅丽同样拉住夏岚风胳膊。
“岚风,据我所知,文华国几所大学堂,都不收学理的女孩子。”
“无妨,”夏岚风面无表情道,“雅丽,你父亲是教育部门干事,能不能委托你,帮我弄几本叫道理……理科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