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到他们深情对唱，很不舒服？”莎莎倚在墙边，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慢悠悠开口。
“不过，说实在的，虽然你是苏总的正牌女友酒吧里人尽皆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跟舞台上这个姑娘才最最契合。”莎莎走到小月亮身边，带着一丝挑衅的语气开口。
小月亮回眸，目光不悦的看着莎莎：“你什么意思？”
莎莎哂笑一声：“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有些事，早点看清总比自欺欺人好。”
她目光扫过台上默契对唱的两人，又落回小月亮身上，语气带着刻意的关心：“你看啊，苏野和简丹，都是玩音乐的。他们呢，一个是吉他手，一个是主唱。他们很容易就能在一首歌里找到彼此的节奏，能懂对方眼神里的意思。这种灵魂上的契合，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替代的。”
小月亮的指尖攥得更紧了，强压着心底的酸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和他合不合适，不需要外人来评判。”
“外人？”莎莎轻笑一声，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尖锐：“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你也不想想，苏野今年多大？他在音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惯了舞台的喧嚣，也扛过无人问津的低谷。
而你呢？一个还没毕业的富家千金？你的世界里，可能更多的是校园的单纯，是对感情的美好憧憬。
你们的年龄差摆在这儿，阅历更是天差地别。他聊乐队的运营，聊做乐队的压力，你能懂吗？你能陪他一起熬夜改编曲，能在他遇到音乐瓶颈时给他建议吗？”
此时此刻，莎莎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钝刀，割在小月亮心上。
她确实不懂音乐，也不懂酒吧和乐队运营。
每次苏野跟她聊起这些，她只能安静倾听，偶尔说一句“加油”。
以前她以为，只要足够喜欢、足够支持，就能弥补这些差距，可此刻被莎莎戳破，那些潜藏的不安瞬间翻涌上来。
莎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却又装作惋惜的样子：“再说爱好，苏野的生活里，音乐是根，酒吧是家。
而你呢？跟他能长久？他跟简丹在一起，哪怕只是沉默地待在录音棚里，都能懂彼此的想法。可他跟你在一起，更多的是迁就吧？迁就你的喜好，迁就你的节奏，这种迁就，能撑多久呢？”
小月亮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想反驳，想告诉莎莎，苏野跟她在一起时也有许多甜蜜温馨的时候，他们的感情也是真挚而热烈的。
可是，莎莎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一直不敢面对的差距。
其实，她说的没错，自己和苏野之间，确实隔着太多不一样的东西。
那些她自以为的甜蜜，或许真的只是苏野的迁就。
“我不是要挑拨你们，只是觉得，感情里最忌讳的就是勉强自己，也勉强别人。”莎莎收起了挑衅的语气，转而换上一副“为你好”的模样：“你那么年轻，长得又漂亮，家世又好。何必在一段不对等的感情里委屈自己？苏野和简丹，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说完，莎莎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了，只留下小月亮一个人站在阴影里。
此刻的舞台上的歌声还在继续，粉丝的欢呼依旧热烈，可小月亮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
莎莎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在加剧她的自我怀疑。
她真的跟苏野不合适吗？
那些她以为的喜欢，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吗？失落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演出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首歌曲的尾音在酒吧里缓缓消散，粉丝们的欢呼却依旧热烈。
苏野的指尖熟练的拨弄着吉他弦，收回最后一个和弦，习惯性地抬眸扫过全场，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舞台侧方的阴影处。
那一眼，让他原本舒展的眉峰骤然蹙起。
侧台边，小月亮一个人站着，她的身边不是别人，正是酒吧的前厅经理莎莎。
苏野太了解莎莎，她精明干练，能说会道，把酒吧前厅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性子也带着几分尖锐，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有时甚至不顾及分寸。
此刻两人面对面站着，莎莎微微前倾着身子，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而小月亮则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连握着裙摆的手指都透着几分用力，显然是被什么话戳中了。
苏野的心，瞬间沉了一下。
他清楚小月亮的性子，软和、内敛。
她一直被叶家人保护的很好，从不擅长与人争执。
此刻她这副模样，不用想也知道，是莎莎说了什么让她难受的话。
他下意识地想迈步走过去，脚步刚动，就被身边的鼓手张硕撞了一下胳膊。
台下的粉丝正高举着灯牌喊着他的名字，简丹也转头看过来，眼神示意他该谢幕了。
舞台上的聚光灯依旧亮得刺眼，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掌声、欢呼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将他困在原地。
他是乐队的核心，是今晚的主角，更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此刻根本容不得他分心离场。
苏野只能硬生生压下心头的焦躁，眉头蹙得更紧，目光却忍不住一次次往侧台瞟。
他看到莎莎抬手拍了拍小月亮的肩膀，又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踩着高跟鞋走开，而小月亮依旧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抬头，单薄的身影在晃动的灯牌光影里，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一股莫名的火气夹杂着担忧涌上来，他攥着吉他背带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莎莎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谢幕的音乐已经响起，他只能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对着台下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跟着乐队成员一起鞠躬致谢。
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眉峰间的褶皱始终没舒展开。
舞台上的喧嚣与荣耀在此刻都变得模糊，他满脑子都是小月亮刚刚垂眸沉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