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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蔡逃兵们回去各自的国家后,各自的国家也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这件事情听起来,怎么都让人无法相信!

比如说,当衣衫褴褛的逃兵回到陈、蔡国军营时,他们带回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白家村有会喷火的‘神火弩’,还有能炸开城墙的‘天雷珠’!”

你觉得陈蔡两国的君臣是什么反应?

在这个对鬼神都十分敬重的年代里,他们会信这话?

他们只会相信逃兵们只是怕死逃回来了,于是保持一致意见,纷纷将逃兵们抓了起来,并派出各自的斥候去了解情况。

此时书院外围的屏蔽功能已悄然升级,加之陈禹泽暗中释放的假情报,引得陈、蔡国斥候在山林里兜了很长时间圈子。

陈、蔡国斥候搜寻无果,只能回去上报战场上并无逃兵们见到的任何东西。

陈蔡君臣震怒,重罚了逃兵后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不了了之。

时间过得飞快,三个月后的秋天,秋收的金黄铺满原野。

农耕队的粮仓里,新打下的小麦堆成小山,王二柱捧着一把颗粒饱满的麦粒,粗糙的掌心虽被麦芒扎得发痒,却笑得合不拢嘴。

他裤腿上还沾着新裹的布条——那是叶锦璃让人送来的耐磨麻布,如今每个人的裤脚都整齐地缠着这种布条,脚踝的血痕早已结痂。

“老卒!把这袋麦子送去书院,给孩子们磨面粉做馒头!”

王二柱挥着汗如雨下的胳膊,指挥几个士兵搬运粮袋。

路过基建队的灌溉渠时,他特意停下来看了看渠底的夯土,经过几场大雨的冲刷,渠壁依然坚固如初,渠水里倒映着蓝天白云,偶尔有小鱼掠过。

工坊里,老铁匠李叔正带着几个徒弟调试改良后的曲辕犁。

炉子里的铁水通红,照亮了他眼角的皱纹。“来,试试这把加了钢刃的犁头。“

他把新打好的犁头递给一个年轻工匠,“去年这会儿,咱们还在战场上挥刀砍人,现在倒琢磨着怎么让犁头更省劲儿。“

年轻工匠握住犁头,触感比从前的铁器温润许多,掌心贴着的位置还特意磨出了防滑纹。

他想起上个月林澜送来的《农具改良图》,上面用朱砂细细标注着每个部件的弧度和重量配比,旁边还有叶锦璃画的剖面图,连犁尖入土的角度都标得清清楚楚。

“哐当——“远处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

叶锦璃骑着马疾驰而来,腰间的金疮药皮囊换成了牛皮工具袋,里面装着她新改良的测量罗盘。

“张家村的水渠坡度不对,“她翻身下马,靴底踩过晒得发烫的泥土,“再挖深两寸,不然冬灌时水过不去。“

正在指挥挖渠的钱瑞立刻吹了声口哨,示意士兵调整锄头角度。

小栓子蹲在旁边的树荫下,怀里抱着装满凉茶的陶罐,看见叶锦璃过来,连忙捧起一碗:“叶姐姐喝!“

叶锦璃接过碗,指尖触到陶罐外壁的凉意,知道是林澜一早让妇人队用井水泡过的。

她仰头喝完,忽然瞥见小栓子脖子上挂着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李栓“两个字,是安静昨天教他刻的。

每个俘虏现在也都挂着这样的木牌,上面不再写“俘虏“编号,而是堂堂正正的名字。

黄昏时分,教书院的烟囱升起炊烟。

安静正在教孩子们唱新学的歌谣,稚嫩的童声混着士兵们跑调的嗓音,从窗口飘出来:“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陈禹泽抱着一摞新印的《工分手册》路过,听见里面夹杂着王二柱的大嗓门,忍不住笑了

——这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刀疤脸,现在居然能把“粟“字写得方方正正。

林澜背着药箱从医务室出来,迎面遇见叶锦璃抱着一堆晒干的草药。

“晚上要开表彰大会,“林澜指了指远处谷仓前的空地,那里已经挂起了用松枝和野菊扎成的灯笼,“陈禹泽说要给表现好的人发粮票和铁制农具。“

叶锦璃挑眉:“铁制农具?李叔他们的手艺终于过关了?“

“嗯,第一批试制品已经送去王家村了。“

林澜从药箱里摸出一块硬糖,递给旁边路过的陈国士兵,那人愣了一下,指尖轻轻碰了碰糖纸,像对待珍宝一样收进怀里。

“你看,“林澜望着士兵们走向谷仓的背影,“他们眼里有光了。“

叶锦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暮色中,俘虏们的身影被夕阳拉长,有的手里攥着自己编的竹筐,有的肩上扛着修缮农具的工具,每个人的脚步都比刚来时有劲儿得多。

工坊的方向,铁匠铺的炉火还在燃烧,火星子溅上夜空,像极了陈禹泽说的“炼过血的铁,犁开新世道“。

谷仓前的空地上,陈禹泽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手里拿着扩音喇叭:“今天,咱们要表彰第一批'新生标兵'!他们用双手种下了粮食,也种下了希望——“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王二柱第一个走上台,脖子上挂着大红花,手里捧着崭新的铁犁模型。当陈禹泽把刻着“劳动光荣“的铜质徽章别在他胸前时,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哽咽:“我娘要是知道,她儿子现在不是杀人犯,是能分粮票的种地好手......“

台下,老铁匠李叔抹了把眼泪,从怀里掏出一本磨破了边的《匠作指南》,扉页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铁能杀人,亦能救人,此乃大道。“安静老师带着孩子们举起用麦秆编的花环,给每个上台的标兵戴上。林澜站在台下,给每个经过的人发用野果腌的蜜饯,轮到叶锦璃时,她故意多塞了两颗:“大魔王今天辛苦了,奖励你的。“

叶锦璃挑眉接过,忽然看见远处的田垄上,有个身影正蹲在那里观察麦苗。她认出那是林缚——那个曾经沉默寡言的蔡国年轻步兵,现在已经是农耕队的技术骨干。月光下,他手里的笔记本沙沙作响,大概又在记录新的种植心得。

夜风送来阵阵麦香,混着灯笼里的松脂味。陈禹泽站在台上,望着台下交织的绿点和蓝点——那是夜视仪里永远温暖的光海。他摸了摸腰间的对讲机,系统今天又传来新任务,但此刻他忽然觉得,比起那些闪烁的奖励,眼前这片正在生长的土地,才是最珍贵的馈赠。

“明年春天,咱们要种更多土豆和玉米,“陈禹泽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传向四面八方,“还要在山脚下建一所真正的学校,让孩子们都能读书写字——

“话音未落,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王二柱举起铁犁模型,喊道:“俺还想学会写信,给家里捎点新麦种!

“林缚站起身,大声说:“我想试试把粟米和小麦混种!“就连一向严肃的叶锦璃,也忍不住插了一句:“水渠旁边该种点柳树,既能固堤又能遮阴。“

林澜望着这一切,忽然想起初到白家村时,那些眼神空洞的俘虏和满脸警惕的村民。如今不过几个月的光景,荒地变成了良田。

刀枪换成了农具,仇恨在汗水里慢慢溶解,新生的种子在血与火中破土而出。

她摸了摸胸前的工牌,上面“林澜医疗组“的字迹被磨得有些模糊,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她心安。

月亮爬上树梢时,表彰大会变成了篝火晚会。

不知谁抱来一把用树枝做的木琴,钱瑞敲着空罐头盒打拍子,小栓子和小花举着用南瓜刻的灯笼转圈。

叶锦璃靠在哨塔上,望着火光中翩翩起舞的人群,忽然发现林澜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手里捧着个布包。

给你的。“林澜打开布包,里面是双新做的皮靴,靴筒上绣着麦穗图案,“看你旧靴子磨破了,让柳茵帮忙做的。“

叶锦璃挑眉接过,指尖触到靴底的防滑纹路,分明是按照她平时骑马的习惯缝的。

“谁要你......“话没说完,她忽然看见布包底层露出一角图纸,正是她上个月画废的《风力磨坊设计稿》。

林澜笑着站起身:“陈禹泽说明年要建磨坊,缺图纸呢。

“她拍了拍裤腿上的草屑,“走啦,该去给值夜的士兵送姜汤了——大魔王要不要一起?“

叶锦璃低头看着手里的皮靴和图纸,忽然站起身,把图纸往怀里一塞:“先说好,我只负责看他们有没有偷懒。“

“是是是,大魔王最严格了。

“林澜忍笑前行,月光给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银边,叶锦璃跟在后面,靴底踩过干透的草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远处,陈禹泽的扩音喇叭又响起来,这次播的是李家村孩子们新学的算术歌,稚嫩的声音乘着夜风,飘向漫无边际的麦田。

在这片被鲜血灌溉过的土地上,新的故事正在悄然书写。

那些曾经握过刀枪的手,如今正温柔地抚摸麦苗;

那些见过杀戮的眼睛,如今正贪婪地读取知识的光芒。

当篝火渐渐熄灭,当晨雾再次漫过原野,没有人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少挑战。

但此刻他们都清楚——只要双手还能劳动,只要心中还有希望,这个被战火撕裂的世界,终会在他们的掌心重新拼合,绽放出最璀璨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