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驾驶座上,再度发动汽车,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你很爱你老婆?”诸葛凤筱又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问题?”楚文川根沉默许久,而后问道。
“好奇。”
诸葛凤筱闭上眼:“好奇爱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爸妈。”
“我们是作为一种工具被他们生下来的,是筹码,他们是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平时各玩各的,我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大户人家差不多都这样。”楚文川根放慢了车速。
“所以我姐姐把他们软禁起来,逼他们相处,逼他们相爱。
可是没用,我姐姐很失望,说着残次品就应该回收销毁的话,逼他们跳进焚尸炉。”
楚文川根听到这里不寒而栗,不过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在诸葛凤筱的相关资料中,从未提过她有个姐姐。
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姐姐是不是诸葛凤筱捏造出来的一个人物。但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他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了。
一个能在鹿台强大情报网络下将自己所有痕迹抹除的女人,其可怕难缠程度,不亚于诸葛凤筱。
“所以,爱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诸葛凤筱再一次问道。
这个问题转移了楚文川根的注意力,想了想,他竟真的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是渴望得到幸福的期盼,因为这份期盼而产生想好好生活的念头,我是这么理解的。”
“倒是挺形象的,像我这样的人都能理解。”
诸葛凤筱笑着说道:“想听故事了,你喜欢她什么地方?样貌?身材?还是内在。”
说到内在二字,诸葛凤筱语气中就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这让楚文川根感到很不舒服。
“你看过那个视频吗?在一个夜店里,记者问一个白俄斯小伙,你需要什么?白俄斯小伙说,我们需要更多的大胸的妹子。”
“你们男人不都这个德性吗?”诸葛凤筱插嘴道。
“记者接着又问,你觉得一个女生最宝贵的特质是什么?你猜白俄斯小伙怎么说?”
“他怎么说的?”诸葛凤筱的好奇心被楚文川根勾了起来。
“白俄斯小伙愣了两三秒,然后用笃定的声音回答,灵魂。”
楚文川很平静地笑了:“这也是我的回答。”
“灵魂?”
“我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她啊,脑袋不太灵光,老是做错事。我啊,自打跟她恋爱就一直替她收拾烂摊子。”
“听起来这样的性格不太讨喜。”诸葛凤筱久违地感到内心一片平静。
“我很喜欢被她依靠的那种感觉,每当她抱着我胳膊跟我说,还是大傻子最好了。我就觉得我自己无所不能。这样我就从她身上得到幸福了。”
楚文川根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在他眼眶中翻涌的酸涩的情绪,他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其实我是个杀手来着,她也知道,她装不知道。开学第一天,她一进教室就满教室找我,你知道她当时看我是什么表情吗?
先是焦急,看到我了她就傻乎乎地笑,再蹦蹦跳跳走到我面前,这个过程她眼睛都是亮的,眼睛里好像有光。”
“我们都是普通人,普通人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只要简简单单的幸福就可以了。”
楚文川根攥紧方向盘,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的颤抖:“我还没见过她穿婚纱的样子,没给她穿上婚纱,我死都不会甘心。”
“我会让你老婆好起来的。抽取存储记忆对我来说,已经是一项很成熟的技术,不会出任何问题。”
“谢谢。”
“不用谢我,我们是在交易。”
诸葛凤筱笑了,大概是被楚文川根所感染,她眼眶中也变得湿润了起来。楚文川根陷入长久的沉默,
好羡慕啊!隔了很久,诸葛凤筱用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
山本元安,山田重汽董事长,也是山本智合的哥哥。
雾岛由子从他口中得知,上层决定派战斗机对本和镇及周边几个乡镇进行全方位轰炸。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秦长生,秦长生立马坐不住了,站起身立马就往外走。
必他须赶在轰炸来临之前赶到本和镇,清清看着他的背影愣住了,冲秦长生的背影大喊:“这就走了?一个亿不要了?”
秦长生没有回答他,清清无可奈何,烦躁地抓抓脑袋,拉着雾岛由子的手快步下楼。
三人坐进车里,秦长生干净利落地发动汽车,一脚踩下油门。车子摇摇晃晃窜上大街。
山本元安在房间里拼命叫喊,终于引来了保洁大妈。
保洁大妈赶忙上前给山本元安松绑,得救后,山本元安仰躺在地板上,像条死狗似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定要弄死那小子,在他心中翻滚的仇恨使他整个人变得异常暴躁。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山本元安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打出去一个电话。
“帮我杀个人。”
“杀谁?”
“见了面再说。”山本元安扯下领带,死死攥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保洁大妈本来是畏畏缩缩站在角落里的,然而就在刚才,保洁大妈突然抬起头,眼白上血丝如根系般密集。
她拔出雾岛由子落在这儿的武士刀,山本元安无意间看了保洁大妈一眼,整个人如坠冰窟。
“你要干什么?”
他边说边踉跄着后退,抬起双手架在身前,做出防卫的姿态。
保洁大妈双手握刀,咆哮着冲上去,一刀捅进山本元安的胸口。
像是大梦初醒,保洁大妈先是睡眼惺忪地环顾四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孔。
她吓得打了个激灵,目光转而落到面前这个因痛苦而表情狰狞的男人身上。
她触电般松开手,那把武士刀留在了山本元安身上。
保洁大妈踉跄着后退,然后转过身去,慌里慌张跑出房间。
山本元安一头栽倒在地,鲜红的血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房间里一片死寂。
这时,一个蓝色皮肤的男子走进玄关,他脖子上缠着围脖,眼球如黑曜石般黑亮。
“老是这样留有后患,会出大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