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你要过这么久才来找我？”陈菀疑惑。
“因为我要安抚好我媳妇啊，刚回来没几天又要出门……你没成亲，你不会懂的。”老黄说到这儿微微侧过身，低下了头。
陈菀隐隐约约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血痕，似乎是被指甲给抓的。
她了然，拍了拍老黄的肩膀同情道：“都说男人惧内才能飞黄腾达。老黄，我看好你！”
黄禄老脸一红：“去你的！谁惧内了！”
“好啦好啦，你送我出城左右也不过一日功夫，嫂子也不至于这么不讲情理。到时候回来给她带点胭脂钗环也就好了。”
“谁说我只是送你出城了。”老黄拿出一张官文：“这是县令大人给我的官文，他让我去泰安与泰安县共商永安渠整修的事。这一路，你怕是要真的跟着我做小厮喽……”
陈菀起身行礼：“那就请主薄大人多多照应了。”
“好说好说。”
……
承天殿外，正站着两个人。
许久，门开了。
一个内侍向二人点头行礼：“二位大人，陛下已经无恙了。还请二位大人不必忧心。”
年长一些那位道：“陛下无碍就好，不知陛下精神如何？眼下有要紧事想要陛下决断。”
“陛下说了，景大人有事可以同木大人商量，木大人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是。”
“是。”
内侍关了门，柳朝雪笑着对景洪拱手道：“景大人，到底有何事需要陛下决断呢？”
“哼。”景洪捏紧了手里的奏折狠狠道：“巧言令色的小人。看你得意到几时！”说罢拂袖而去。
柳朝雪目送他离开，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她知道景洪的奏折里写着什么。无非就是参她私自屯兵，妄动雪衣卫之类的话。而景洪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切空桑钰早就知道了。
甚至她的私兵都是用空桑钰的私房钱募的。在空桑钰眼里，他现在唯一信得过的就是她柳朝雪。毕竟是她三番四次救他性命，如果连她都有私心的话空桑钰就没有可信之人了。
虽然她现在官职依旧只是内阁大学士，但如今的东秦已经可算是尽在她手了。
她信步走出皇城，不远处一辆显眼的凤头马车正停在人流汹涌的闹市口，看样子是早已在此恭候她。
她故意绕道而行。
一个绿衣的俏丫头堵到了她面前：“木大学士，郡主有请。”
柳朝雪后退一步：“臣还有公务在身，不敢叨扰郡主。”
绿衣丫头亦步亦趋笑眯眯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啊……木大学士，总不能让我们郡主空等你一场吧？”
周围有好事者也跟着喊：“是啊，木大人，别辜负了郡主一番好意啊！”
“是啊木大人，你就从了吧哈哈哈哈哈。”
周围人哄堂大笑，柳朝雪脸一红，便急匆匆地往凤头车上去了。
刚一上车，柳朝雪就换了一个神色，她认真行礼道：“臣见过澄阳郡主。”
澄阳郡主端坐在软垫上，浅浅一笑抬手道：“木大人不必多礼。又用这样的方式来见你，希望不会让你太过为难。”
“郡主言重了，每次都要郡主自损清名我才是过意不去。”
澄阳毫不在意道：“这个有什么打紧的，我也不打算嫁人，什么名节不名节的我从来都视之为无物。我也只有装作爱慕于你才能光明正大的邀你共商大事。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心说话。”
“是。”柳朝雪对澄阳倒也是佩服的很，同为有智谋有野心的女子两人似乎天生有惺惺相惜之感。“不知道郡主有什么事要与我商议？”
“泰安有消息了。”
柳朝雪眼中精光一现：“人抓到了？”
“那倒还没有。但是有另一队人也到泰安了。”
“……魏王。”
“没错了。木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柳朝雪冷笑：“他居然对她还真有几分真心。”
澄阳郡主勾了勾嘴角淡淡一笑：“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真心呢？只不过他不愿意我们占了先机而已。不过你说这个河东城主真的就是你们认识的故人吗？”
“不好说。毕竟她死的时候是所有人都亲眼目睹的。而且绝无生还的可能……但实在是太像了。”
“或许是人有相似，世界之大有两个人有类似的容貌也是有的。”
“不。”柳朝雪坚定道：“人的相貌固然会有相似，但是气韵却不会这般相似。我与那魏王素来不睦，可在这件事上我俩却是出奇的意见一致。”
“嗯。若是你们二人都这么觉得怕是真的事有蹊跷。起死回生……有意思。”澄阳郡主意味深长道。
“是啊。所以总要探个究竟。”柳朝雪冷着脸语气淡淡道：“但我内心里总归是希望那个人不是她。”
“怎么？你怕你会对她手下留情？”澄阳笑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怎么，需不需要遣人去护着她？”
“……不必。我同她没什么情分，只觉得此人做事常常出其不意，太难捉摸。是个难缠的对手。”柳朝雪的眼神有一瞬出神，思绪也不自觉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从前那些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就好。”澄阳郡主面容端慈，轻轻摇着羽扇：“近来那位似乎是越来越不成了……我们的动作要快些了。”
“他还不能死。”柳朝雪毫无感情地说。
“这是自然。我们的实力还不到能赢过魏王的地步，现在他若起事我们怕是赢面不大。必须要让他多活一些时日。”
“我手里的丹药足够再撑个一年半载，再久一些怕是也没办法了。”
“所以，河东不能落入魏王之手。你明白吧？”
”这是自然。郡主还是多帮我看着泰安那边的情况，一有消息请郡主及时告知我。”
“这是自然。”澄阳特意接着她的话说：“柳妹妹，你我是为天下女子图大事。不过你家夫人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啊，不如你回家好好安抚安抚？”
“我夫人？她怎么了？”柳朝雪忍不住皱了眉。
澄阳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淡淡道：“你也知道，为了方便跟你说话你我之间颇多谣言。别人信了，好像你的夫人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