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凌霄站在华新生物基因研究所的玻璃幕墙前，看着雨水顺着菱形钢架蜿蜒成河。深蓝色的工牌在白大褂的映衬下泛着冷光，上面印着 “实习生：凌霄” 几个烫金小字，这是他耗费三个月才拿到的 “入场券”。
“小凌，过来帮忙。” 实验室主管周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头发花白的研究员正对着显微镜皱眉，“b 组的基因编辑小鼠出现脱靶效应，你把实验日志核对一遍。”
凌霄快步走过去，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实验台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二十个透明饲养盒，里面的小鼠通体雪白，只有左眼上方有块硬币大小的黑斑 —— 这是基因编辑的标记。他翻开牛皮纸日志，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数据：“周老师，7 号样本的 sgRNA 浓度标注有误，理论值应该是...”
“不可能。” 周明远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这是王博士亲自设计的实验方案。”
凌霄的手指在日志上停顿了半秒。入职前他就查过，王景阳是所里最年轻的课题组长，手握多项国际专利。但此刻他注意到日志边缘有咖啡渍晕染的痕迹，显然有人事后修改过数据。“或许是录入疏忽？” 他委婉地说，“我用 cRISpR - cas9 模拟器跑一遍验证？”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自动门突然滑开。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来，铂金包上的菱格纹在冷光灯下泛着金属光泽。“周老师，董事会要求加快阿尔茨海默病新药的动物实验进度。” 她的声音像裹着冰碴，“王博士说你们组耽误了关键节点？”
周明远的脸色瞬间涨红：“林秘书，脱靶问题不解决...”
“这是王博士新改的方案。” 女人将文件袋甩在实验台上，转身时香奈儿五号的尾调撞碎在福尔马林的气味里，“明天必须看到有效数据。”
凌霄捡起散落的文件，目光突然被其中一张电泳图谱吸引。图谱上本该单一的条带却出现诡异的分叉，这分明是外源基因污染的特征。他正要细看，周明远已经将文件收进保险柜：“小凌，今天的事不要外传。”
深夜十点，实验室的冷光灯依旧亮如白昼。凌霄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他黑进研究所的内部服务器，防火墙的警报声在耳机里若隐若现。三个月前，他在暗网偶然发现一段模糊的视频 —— 某个地下实验室里，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正在用基因编辑技术改造活体实验动物，而实验材料的编号，竟与华新生物的内部编码格式完全一致。
“找到了。” 他调出王景阳课题组的项目申报书，瞳孔骤然收缩。所谓的阿尔茨海默病新药研发，立项时间与视频流出时间高度重合。更诡异的是，预算明细里赫然列着 “特殊实验载体采购”，但具体内容却被加密处理。
突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霄迅速切换屏幕，假装在整理实验数据。王景阳带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进实验室，男人身上的气息让凌霄想起老家屠宰场的血腥味。“周老师呢？” 王景阳扫视一圈，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凌霄身上，“新来的？”
“实习生。” 凌霄低头继续敲打键盘，余光瞥见其中一个黑衣人袖口露出的蛇形纹身。
“把 b 组实验数据调出来。” 王景阳的皮鞋在瓷砖地面敲出清脆的响声，“董事会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凌霄调出数据时，故意将 7 号样本的异常曲线放大：“王老师，这个脱靶现象...”
“数据误差而已。” 王景阳不耐烦地打断，“按照新方案重做，出了问题我担着。” 他转身离开时，黑色公文包的夹层里滑出一张照片，凌霄瞥见照片上是只浑身长满肉瘤的食蟹猴。
深夜的员工宿舍，凌霄将偷拍到的照片导入电脑。图像放大二十倍后，他发现食蟹猴的眼球呈现诡异的灰白色 —— 这是朊蛋白病变的典型症状。手机突然震动，暗网联系人 “渡鸦” 发来消息：【小心基因污染，他们在制造武器。】
第二天清晨，凌霄戴着防毒面具走进实验室。b 组的基因编辑小鼠正在抽搐，它们的毛发开始成片脱落，露出皮下扭曲的血管。他取了组织样本进行 pcR 检测，结果显示样本中存在未知的逆转录病毒序列。
“周老师，这些小鼠感染了病毒！” 凌霄冲进办公室，却看见周明远正在烧毁实验日志。火苗舔舐着纸张，映得老人的脸忽明忽暗。
“小凌，你不该来这里。” 周明远的声音带着颤抖，“王景阳他们和境外势力勾结，用基因编辑技术制造生物武器。那些新药研发项目，不过是掩盖真相的幌子。”
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凌霄回头望去，十几辆黑色 SUV 将研究所围得水泄不通。周明远将一个 U 盘塞进他手里：“这是所有证据，快走！”
凌霄还没反应过来，实验室的门就被撞开。王景阳带着黑衣人闯进来，蛇形纹身的男人举起电击枪：“拦住他！”
千钧一发之际，凌霄抓起实验台上的液氮罐砸过去。低温液体飞溅间，他夺门而出，在错综复杂的走廊里狂奔。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和怒吼声，某个通风口突然打开，穿着白大褂的神秘人朝他招手：“这边！”
凌霄毫不犹豫地钻进去。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味，神秘人在前面爬行，荧光绿的工牌若隐若现。“我是林秘书。” 女人的声音在管道里回荡，“董事会早就察觉王景阳的问题，这次行动是引蛇出洞。”
他们从污水处理口爬出研究所时，天空正泛起鱼肚白。林秘书递给他一张门禁卡：“地下三层的冷库，有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便消失在晨雾中。
凌霄握着门禁卡，心跳如擂鼓。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关乎人类命运的基因阴谋。而地下三层的冷库，或许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当他刷开冷库大门的瞬间，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数十个液氮罐整齐排列，每个罐子上都贴着编码标签。凌霄在角落发现一个特殊的罐子，标签上画着蛇形图案 —— 和黑衣人袖口的纹身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打开罐子，取出里面的冻存管。显微镜下，那些冷冻的细胞正在苏醒，它们分裂、重组，呈现出违反自然规律的形态。更可怕的是，凌霄在细胞的基因序列里发现了人类和某种未知生物的嵌合体特征。
“你果然找到了。” 王景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霄转身，看见对方手里握着一把消音手枪，蛇形纹身的男人正堵住出口。“原本只想让你当个替死鬼，没想到你比想象中聪明。”
凌霄握紧口袋里的 U 盘：“你们用基因编辑制造生化武器，就不怕遭到报应？”
“这是新世界的秩序。” 王景阳狞笑着逼近，“当人类掌握了改写生命密码的力量，就该淘汰那些弱小的存在。”
千钧一发之际，冷库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灯光闪烁间，防爆门轰然落下。林秘书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特警破墙而入：“王景阳，你被捕了！”
混乱中，凌霄趁机将冻存管和 U 盘交给特警队长。当阳光重新照在脸上时，他望着研究所大楼上 “华新生物” 四个大字，终于明白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三个月后，凌霄站在龙科院的表彰大会上。大屏幕播放着王景阳犯罪集团覆灭的新闻，而他正在筹备自己的基因药物实验室。颁奖结束后，林秘书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从境外截获的资料，或许对你有用。”
凌霄翻开文件，第一页是张泛黄的照片 ——1946 年，某个神秘组织在南极冰层下发现的外星生物样本。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基因编辑的终极秘密，藏在生命的起源里。】
颁奖大厅的水晶吊灯在凌霄视网膜上折射出细碎光斑，林秘书递来的文件边角还带着海水的咸涩。1946 年的黑白照片里，穿着厚重防寒服的科考队员正用冰镐凿开冰层，蓝紫色的诡异光芒从冰裂缝隙中渗出，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狭长。
“这张照片的原始档案在三年前就被列为绝密。” 林秘书压低声音，身后保安列队经过时，金属枪托碰撞声清脆如裂冰，“上周在公海截获的走私船，集装箱里除了冷冻样本，还有二十年前你父亲实验室的出入记录。”
凌霄的指尖在照片边缘停顿。记忆突然被撕开缺口，2008 年那个暴雨夜，父亲浑身湿透冲进家门，怀里紧紧护着的银色金属盒在闪电中泛着冷光。次日清晨，实验室爆炸的新闻占据了所有头条，而本该躺在骨灰盒里的父亲遗物，此刻却在他掌心微微发烫。
文件第二页是密密麻麻的基因图谱，碱基对排列方式完全违背地球生物规律。凌霄的瞳孔骤然收缩 —— 那些螺旋结构中，竟藏着类似神经元突触的连接方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是张监控截图：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翻找他公寓的垃圾桶。
“凌霄博士！”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院长举着奖杯朝他示意，“请发表获奖感言。”
聚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凌霄望着台下西装革履的宾客，突然想起冷库爆炸那夜，王景阳在防爆门落下前的狞笑。当时对方攥着的平板电脑里，闪过的正是南极冰层下的全息投影。
“我的研究才刚刚开始。” 凌霄将奖杯放在讲台角落，金属底座与大理石碰撞出清响，“真正的生命密码，或许不在我们已知的基因链里。”
散场时暮色已深，林秘书递来的黑色轿车停在梧桐树下。后座上突然传来窸窣响动，凌霄猛地按住腰间防狼电击器，却见蜷缩在阴影里的少女举起双手，腕间的电子镣铐泛着幽蓝的光。
“别杀我......” 少女声音沙哑，脖颈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蠕动的黑色纹路，“他们说你能救我，说你知道怎么关闭‘普罗米修斯计划’。”
车窗突然炸成蛛网，子弹擦着少女耳际嵌入真皮座椅。凌霄扯过她滚到车底，枪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黑色商务车从巷口冲出，车顶架着的重机枪开始疯狂扫射，梧桐树的枝叶如暴雨般坠落。
“抓住那个女孩！样本不能落入龙科院手里！” 扩音器里的电子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凌霄瞥见对方车门上的暗纹 —— 与父亲实验室残留的烧焦标志如出一辙。
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滚烫的皮肤烫得人发疼：“他们在我脊椎里植入了追踪器，去港口，那里有艘渔船......” 她的瞳孔突然扩散，脖颈的黑色纹路瞬间蔓延至整张脸，“快逃！”
爆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凌霄在气浪中翻滚着撞上路牌。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少女已经消失在浓烟里，只留下满地焦黑的碎屑。远处传来警笛声，林秘书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立刻撤回研究院，我们发现王景阳的副手还活着。”
实验室的冷气让凌霄打了个寒颤。解剖台上躺着的正是港口遇见的少女，她的胸腔被打开，泛着金属光泽的芯片正缓缓嵌入心脏。显微镜下，芯片表面流转的纹路与南极样本的基因图谱惊人相似。
“这不是普通芯片。” 助手将检测报告推过来，声音里带着恐惧，“它在自主吸收周围细胞，正在把人类改造成...... 某种混合生命体。”
凌晨三点，警报突然响彻整栋大楼。监控画面里，穿着龙科院制服的人正在破坏基因库门锁，领头者摘下口罩 —— 赫然是本该在监狱里的王景阳。凌霄抓起装有外星样本数据的硬盘，转身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好久不见，小凌霄。” 王景阳的呼吸喷在他耳后，注射器抵住他的颈动脉，“当年你父亲就是用这个剂量，把你母亲变成了实验室的怪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临终前的模样与解剖台上的少女重叠，她浑身插满管子，用最后的力气在玻璃上写下 “南极” 两个字。凌霄突然发力撞向实验台，培养皿碎裂的声音中，他将硬盘塞进通风管道。
“你以为藏起来就有用吗？” 王景阳扯开衬衫，胸口布满与少女相同的黑色纹路，“二十年前，我们就在你父亲的基因药剂里植入了追踪程序。” 他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的红点正是凌霄此刻的位置。
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探照灯扫过实验室。王景阳咒骂一声，将注射器扎进自己手臂，黑色纹路瞬间爬满脸庞。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骨骼断裂的脆响令人牙酸。凌霄抓起液氮罐砸过去，却见对方徒手捏碎罐体，零下 196 度的白雾中，那双猩红的眼睛亮得瘆人。
“基因编辑的终极秘密......” 变异后的王景阳声音混着骨骼摩擦声，“是让人类成为更高维度的存在！” 他挥爪劈来，凌霄翻滚着躲进基因测序仪背后，突然瞥见操作台边缘的银色金属盒 —— 那是父亲遗留的遗物。
盒子在剧烈震动中自动弹开，里面躺着半截冰封的触须。当王景阳的利爪即将贯穿他胸膛时，凌霄抓起触须刺进对方心脏。蓝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整个实验室开始扭曲变形，时空仿佛在此刻重叠。
凌霄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南极冰原上。1946 年的科考队正在他眼前忙碌，冰层下的外星生物缓缓睁开眼睛，无数信息涌入他的大脑。基因编辑的真相，“普罗米修斯计划” 的目的，还有父亲当年的真实身份......
警报声将他拉回现实。实验室里一片狼藉，王景阳的尸体正在融化，地板上残留着奇怪的符号。林秘书带人冲进来时，凌霄正对着满墙的基因图谱发呆，他的后颈不知何时多了道淡蓝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这是从他身上找到的。” 助手递来染血的 U 盘，“好像是某个地下实验室的坐标。”
凌霄插入电脑，跳出的不是文件，而是段加密视频。画面里，父亲穿着白大褂站在南极科考站，身后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与外星生物相似的生命体：“小凌霄，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说明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记住，基因编辑不是进化，而是场精心策划的......”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上弹出倒计时。凌霄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将 U 盘踹进口袋。龙科院的楼顶上，那面五星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摸了摸后颈的纹路，转身走向实验室深处 —— 这场关于生命本质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实验室的冷光灯在凌霄头顶滋滋作响，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如同燃烧的火焰。加密视频里父亲欲言又止的话语，像根刺扎在他的心头。他调用了龙科院所有的解密程序，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打湿了实验记录本。
“还有三分钟。” 助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死死盯着屏幕右下角跳动的倒计时。凌霄却恍若未闻，瞳孔里映出的只有满屏复杂的代码。当倒计时还剩最后十秒时，他突然猛地拍在回车键上，随着一声清脆的 “叮” 响，加密程序轰然崩溃，视频重新开始播放。
父亲的脸上多了几分疲惫与沧桑，眼神却依然坚定如往昔：“基因编辑计划是‘深渊’组织的阴谋，他们妄图通过篡改人类基因，创造出绝对服从的‘新人类’。南极科考站发现的外星生命体，其基因序列与人类高度相似，却蕴含着超越现有认知的进化密钥。他们想利用外星基因，打开潘多拉魔盒……”
视频戛然而止，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坐标和一串奇怪的符号。凌霄盯着那串符号，只觉得后颈的淡蓝色纹路突然发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他强忍着不适，将坐标输入到全息地图中，地图上立刻标出了一个位于西伯利亚无人区的位置。
“准备飞行器，我们立刻出发。” 凌霄转身拿起实验台上的黑色背包，里面装着他最先进的基因检测仪和防护装备。助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快步去准备。
三小时后，一架涂着迷彩的飞行器划破西伯利亚的寒风。透过舷窗，凌霄看到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远处隐约有几座被冰雪覆盖的建筑。当飞行器降落在一片空地上时，凛冽的寒风瞬间灌进机舱，冻得人牙齿打颤。
凌霄和助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建筑，发现入口处有明显的电子门禁。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破解器，插入门禁系统，很快，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升起，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他们沿着昏暗的走廊前进，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突然，凌霄的基因检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屏幕上显示出前方有大量未知基因序列。凌霄示意助手小心，两人抽出随身携带的激光手枪，警惕地靠近一扇紧闭的金属门。
推开门的瞬间，两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巨大的实验室里，密密麻麻排列着上百个培养舱，每个培养舱里都漂浮着一个人形生物。这些生物皮肤呈现诡异的半透明状，血管清晰可见，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跳动。更令人震惊的是，它们的额头上都有一个淡蓝色的纹路，和凌霄后颈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就是他们创造的‘新人类’。” 凌霄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恐惧。他走到一个培养舱前，用基因检测仪扫描里面的生物。检测结果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 这些生物的基因不仅融合了人类和外星生物的基因片段，还被植入了某种控制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