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空气中还有一股清新的味道，江默准备离开的时候简单打扫一下。
但此刻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陆之爵，这股清新的气息也压不住陆之爵此刻身上的戾气。
靠在门板上的江默，窗外折射进来的月光，带着一脸决绝的目光，跟陆之爵对视。
视力一绝的陆之爵看清了这个小孩脸上的憔悴和悲伤，红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努力睁大着跟自己对视，陆之爵心里紧了几分，他自是知道江默的别扭和自尊，可气恼的是，江默从来都不信任他，也不愿意同他敞开心扉，这一点让他很挫败。
所以他说失望了，但此刻看着红肿着眼睛的江默，这张脸看起来太憔悴太可怜了，陆之爵的气恼和愤怒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弹不起来。
“陆…”江默感觉自己要主动一点缓解尴尬的场面。
刚开口就被狠狠掐住下巴，脖子不自觉上仰。
“想好了再叫！”陆之爵不得不承认，从江默嘴里听到的“陆首长”格外刺耳。
“呜…”江默呜咽一声。可怜兮兮看着陆之爵。真好，还能在触碰到他。
陆之爵缓慢松手，双手抵着门，把江默困在怀里，眼睛盯着他，眼眸像是在盯猎物一般犀利，似乎一定要听到那熟悉的称呼，而不是带着敬语。
“爵哥…”江默顶不住这样汹涌犀利的眸光。
陆之爵听到想听的称呼，也就不再抵着他，至少控制他的姿势不再那么霸道。
空气中再次沉寂下来，楼道里墨七苦命的捡着行李，楼道的脚步声，箱子抱起的声音。
“呵，哭得眼睛肿成这样了，有那么难受吗？”陆之爵苦笑一声。
江默只能一个劲的摇头，他不难受，一点都不难受。他多想再抱抱他。
“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我走之前是不是让你好好反省？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只带走一个箱子吗？是不是少带了什么？”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为什么连我都不要了？
江默两眼通红，哽咽得出不了声，只能摇头替自己辩解，唇瓣微张，声音哽在喉咙，他想说很想你，是他胆子小，是他错了。比起陆之爵对自己坦率又直白的爱意，相比之下他的爱好像拿不出手。
哽咽一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陆之爵轻叹道。
江默的心被狠狠攥紧，是他不好，是他打破了平衡。都是他的错，他已经自责悔恨的要把自己杀死。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猜不到”陆之爵眼底黯淡无光，对着眼前人，有些无力但更多的是心疼。
陆之爵一把将人抱起，走到沙发上坐下。
江默像个呆滞的娃娃，随意摆布，此刻他只想跟爵哥多待一会儿，做什么都可以。
陆之爵看着呆愣的江默，伸手托起他的脸。此刻江默跨坐在陆之爵身上，很亲密很常有的姿势。
“变成小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陆之爵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凶。不然他又该哭了，这双眼睛再哭就得瞎！
“我…”江默轻眨着红肿的眼，睫毛扫到下眼睑，有些痒痒的，他想伸手揉一揉，让他能更看得清眼前人。
“别揉，眼睛还要不要了？”陆之爵握住他的手。
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回到以前，温馨又美好的从前。
江默一想起以往的温馨和美好，眼眶里蓄满了泪。
“啧，你是水做的吗？比陆一寒还爱哭？他以前是头号爱哭鬼，现在头衔让给你了？你们俩商量好的是不是？以前他折磨我，现在你收拾我？”陆之爵轻抚开江默的碎发，帽子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我没有”江默试图辩解。
“好，是这里太暗了，我看错了，那…能不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哭？”陆之爵眼底闪过一抹疼惜。
“都说了没哭…”江默有些难为情。
陆之爵心里松了口气，愿意沟通就好，江默一个劲的哭，把他心哭碎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这眼睛是被蜜蜂蛰了？肿的都看不到眼白了”陆之爵调侃一句，缓和缓和两人之间僵硬又停滞不前的气氛。
“很丑吗？”江默小心翼翼看着陆之爵，他还是很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的，而且他已经很努力的睁大眼了。
“嗯，像眯着眼的青蛙”陆之爵点头说道。
江默更努力的睁大眼睛，有些泄气的耷拉着肩膀。
“不哭了是不是？那就来算算账”陆之爵锐利的盯着江默，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江默打了一个激灵，但还是乖乖的坐在他腿上。伸手揪着他的衣摆。
“你这遇事打包行李就走的毛病？谁给你惯的？”陆之爵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江默的臀。
黑暗里“啪”的一声，声响很大。
江默有些诧异的看着陆之爵。堵住的嗓子好像也被这一巴掌拍开了。
“我…你躲着我，对不起”江默断断续续的蹦出几个字。
陆之爵眉心皱得需要用熨斗来熨平。
“我躲着你？”陆之爵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火气又旺了起来。
黑眸沉压压的注视江默，扣住他的后脑勺，张嘴咬住他的唇瓣。
“嘶，呜…疼”江默此刻好像脆弱的娃娃。
“还知道疼？我比你更疼，还敢说我躲你？你不吭声就收拾行李，第二次了，事不过三江默！”陆之爵一脸严肃，握住江默的腰，不准他乱动。
“可是你任务结束了还不回来，不是躲我吗”江默委屈巴巴，但是小心翼翼看他。
“江默，你还有没良心的毛病呢？”
“我去教训那几个混蛋，我不得先给你出气吗？忙完马不停蹄赶回来，结果呢？你卷铺盖卷就跑。”陆之爵想起就来气。
看着眼珠子有冒水珠的江默。
陆之爵无奈叹气，他干嘛呢？
跟一个小孩置气。
“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所以不回来，呜…小寒他们说你昨天就回来了，可是你昨晚没回来。呜……”江默磕磕巴巴，哽咽的说，时不时滑下两滴泪，诉说自己的委屈。
“哭成蛙了还哭。”陆之爵心疼又好笑看着抽噎的江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