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纵横四方上下,古惑今黑袍激荡,身形在欧阳克与柯云天的围攻中来回闪躲,如似鬼魅移形换影。
只见欧阳克一剑劈下,逼得古惑今只能避其锋芒,柯云天则无声欺近,裹挟玄冥真炁的手掌猛然拍下。
千钧一发之际,古惑今旋身闪躲,这才惊险地化解了两人那阴毒的攻势。
就在这退势将尽、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刹那,古惑今眼中寒芒骤聚如针,足尖猛踏虚空,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幽影,直扑柯云天破绽大开的腰腹空门。
这一剑,是困境里淬炼出的杀机,孤注一掷。
亦是绝处逢生之后做出的反扑,勇往直前,不惧生死!
眼看那点致命寒星就要刺入柯云天腰腹,一声暴喝自古惑今身后炸响:“古公子,陆枫来也!”
声到人到,陆枫裹挟着灼热罡风,如一团烈焰轰然砸落两人之间。
他口中喊着救援,手中那柄赤红长刀却裹挟着霸道热浪,刀罡如熔岩般横劈而下,不偏不倚,正好劈在柯云天与青玄剑之间的空隙,不伤人亦未拦剑。
反倒是青玄剑近而刺及刀身,与之轰然对撞,爆发出刺耳裂响,炸出大片灼热雾气。
古惑今只觉热浪扑面而来,虽然第一时间转动手腕以调整方向,但终究没能矫正过来,那精妙绝伦、适逢其会的一剑,竟被陆枫这‘援手’狠狠震偏!
原本能重伤柯云天的一剑,却只划破其腰侧衣物,不曾伤其血肉,更不曾毁其丹田!
如此变故发生之后,战斗双方很默契地退了回去,并未再继续死战。
古惑今霍然扭头,死死地盯着陆枫,神色狰狞道:“你在做什么!?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若非陆枫突然出现,他那一剑必能刺入柯云天腹下丹田,就算无法将其杀死,也能让他丹田破碎,从而失去战斗力。
可由于陆枫的插手,这一切都成了幻想!
古惑今甚至觉得,陆枫这家伙完全就是假借驰援之名,实则干扰自己!
被他劈头盖脸地一顿骂,陆枫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古公子这是何意?陆某是来帮你的,你为何...”
话音未落,古惑今便大声怒斥道:“帮你大爷!给老子滚!再不滚,老子一剑劈了你!”
陆枫脸色更加难看了,眼神显而易见地变得怨愤起来,然而他眼角深处,却迅速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幸灾乐祸之色。
紧接着,他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古惑今终究是忍住了一剑劈死他的冲动,转而将目光移向了柯云天,道:“如果不是他突然插手,你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废人了!”
柯云天冷冷一笑,“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欧阳克则眯起双眼,“你已受伤不轻,就算你血气再深厚,也经不住这般失血。”
此前三人已经交手数十回合,多数回合还是他们占据上风,古惑今虽然战力不俗,但终究无法以一敌二,故而身上早已鲜血淋漓。
“是么?”
古惑今唇角微翘,讥讽道:“小爷最不缺的就是血!”
欧阳克神情漠然,“既然如此,那便再战!”
他侧过头去看了一眼柯云天,后者瞬间领悟其意。
“玄冥寂灭钟!”
柯云天大喝一声,体内玄冥真炁如风暴般狂涌而出,于虚空中凝聚成一座黑色大钟。
轰!
玄冥寂灭钟猛然砸落,将古惑今扣压在魔焰山上,大钟落地时,震得大地都为之震颤一瞬,百丈内所有修士都被震退数步。
待尘烟散去时,古惑今才抬起头,看着这一座由玄冥真炁凝聚而成的黑色大钟。
先前他并非不想躲,只不过这大钟落下的速度极快,他完全来不及闪避,所以才会被困于此。
古惑今正打量玄冥寂灭钟时,天空中便传来了柯云天那充满傲气的话音。
“此乃玄冥寂灭钟,一旦困于其中,便会承受莫大灵魂冲击,轻则昏迷不醒,重则识海崩溃而亡。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挣脱此钟之束缚!”
在柯云天眼中,古惑今终究只是灵幽境初期,多半是因为身负某种特殊体质,才会拥有如此磅礴深厚的血气。
但特殊体质却不会增强人的灵魂,一个灵幽境初期的灵魂强度,又怎能抵御玄冥寂灭钟的灵魂攻击?
以柯云天的实力,别说是灵幽境初期,就算是灵幽境后期,都别想从玄冥寂灭钟里面活下来!
欧阳克凝重道:“困兽犹斗,不可大意。这家伙拥有一种强大的秘宝,在斩下他头颅之前,切不可掉以轻心。”
说着,他便拿出了一方白玉宝印。
“山河印?”
柯云天皱了皱眉,一眼就认出这白玉宝印的来历。
这山河印,乃是太昊宗的十大秘宝之一,不仅能释放强大威压镇压肉身,而且还具有镇魂之效!
欧阳克手托山河印,道:“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此人底牌未明,小心点总该不会出错。”
见他如此重视古惑今,眼神中甚至隐含一抹忌惮之色,柯云天顿时就沉默了。
片刻过后,柯云天反手一摊,掌心上随即显化出一枚散发着幽冷气息的黑色长钉。
“既然如此,那便以灭魂钉彻底湮灭他的灵魂!”
此时此刻。
玄冥寂灭钟内。
铛——铛——铛铛铛!
一阵阵丧钟之音在钟壁内震荡回旋,如同无形的恶毒之矛,狠狠刺入古惑今耳中。
声音沉闷而厚重,带着一股莫名的穿透力,甫一入耳,便在他识海深处轰然炸响。
每一次震动,都像是一柄裹挟着玄冥寒气的重锤,狠狠砸在古惑今灵魂凝聚的识海之中,试图碾碎他的意志。
“呵,雕虫小技!”
古惑今很是不屑地哼一声,识海内的钟声便瞬间散灭。
当初参加荒虎试炼,通过第二关远古之啸时,他的灵魂就发生了蜕变,一跃升至蜕凡境层次!
这种级别的灵魂攻击,又岂能奈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