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你这样子便觉得邪里邪气的,把仙人交给你,也不见得仙人能安全。”李成道虽害怕,但却没退缩半步。
完颜这样子看起来像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一样,加上他杀意重,把福仙交给他,不见得能活。
说不定,会比落入江任天手里的下场还惨呢。
“仙人,我拖住他,仙人你趁机离开!”李成道转头,压低声音对扫把星道。
但是,完颜毕竟是仙,耳力这方面自然是不差。
他嗤笑一声,轻蔑看着李成道,“嗤,你想与仙斗?”
拖住他?
这大抵是他这几十年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区区凡人,还是个老头,竟妄想拖住他?
他如今力量就是再弱,那也是仙,还是厄运仙,凡人对他来说,犹如蝼蚁。
可这人却大言不惭说拖住他。
“你是仙,我是凡人,我自是怕你,也自是比不上你。”
“但我李成道也知,退不得,亦不能让你带走仙人。”
“我活了大半辈子,山珍海味吃过,也住过大别墅,享受过荣华富贵,这辈子来这人间一趟也算值了!”
李成道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地看着完颜,像交代后事般道。
话落,他咬破手指,那张脸也在刹那变得认真起来。
连扫把仙都就感觉得到,李成道身上的气势变了。
完颜眯眼,看着李成道嘴里呢喃又用那流血的手指在身上画了几笔后,便知他想做什么。
雕虫小技。
李成道越往身上画,便越吐血,连眼都睁得大大地,眼白占据了一大半的眼睛,似随时都有可能会晕过去般。
他额头上便越冒冷汗,下手的速度也越发慢,手就好像被灌了铅般,举步艰难。
他额头、脖子与手臂青筋凸起,饶是这样,他都没停下的打算。
在自己使不上力时,他紧紧地咬着牙齿,血迹渗透牙龈,从嘴角流出。
“我先前调查过你,你是个贪生怕死的,现如今却为了一个仙而甘愿牺牲自己,这不像你。”完颜冷声道。
李成道什么性子他了解,是个贪生怕死之辈,那张嘴还能说会道,坑蒙拐骗也是极为擅长的。
没想到他竟可以为了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仙做到这种地步。
真不像他啊。
“你该不会以为她能庇护你吧?还是觉得她能给你带来福气你死不了?还是说你在赌,你救了她之后,她会对你感恩戴德,你能得到大造化?”完颜调侃道,说完之后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绝不可能,我会直接让你在这世上消失,连渣都不剩。”完颜停止笑声,目光锐利道。
但李成道还是没停下动作,反而越发加快自己的速度。
李成道手指一勾,在最后一笔完成时,他迈出脚朝完颜扑去,双手紧紧地抱住他腰间不松手,脸上因痛苦而显得目眦欲裂。
“我是为了仙人,但更是为了我们这个世界!”
“我李成道就算是死,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可能让你得到仙人,更不可能让计划成功!”
李成道铿锵有力道,每说一句话,都喘着一口大气。
他贪生怕死,但也分得清事情轻重。
小事上他怕死,但大事上他不怕。
完颜的计划是疯狂的,也是在颠覆这个世界。
若他的计划真启动,真把整个世界的人都变成异能者,那这个世界将会大变样。
那些拥有异能的恶人们只会更凶恶,他们会仗着自己怀有异能而做出打家劫舍或抢劫银行或是其他违法乱纪的事,他们会把这个世界弄得乌烟瘴气。
他决不允许!
“你就算是死,也拦不住我。”完颜冷声道。
李成道在他眼里像什么?
就像不会游泳但还在水里挣扎的小猫小狗一样。
明明迟早会淹死,却还挣扎着。
他自以为自己这样做便能成为那些眼里的英雄,觉得自己这样牺牲自己是一件很伟大的事,但是——
那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
没有人会记得他做过的事,也没有人会感谢他这么做。
“拦不住你,拖延点时间也好。”李成道咧嘴一笑,沾着鲜血的牙齿尤为瞩目。
话落,他催动身上的符。
身上骤然冒起一道金光,金光上的字像是活了过来般,从李成道那件破烂的衣服上分离出来,包围住他们,又快速转动着。
完颜脸色骤然难看,眼底露出一抹诧异,“锁仙阵!你怎么会这么古老的阵法!”
顾名思义,能锁住仙的阵法,但同样,自身也要付出代价。
比如自己这条命。
但这阵法,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无人再使用过了,他怎么会……
“锁仙阵本就出自我星辰山,我会又有什么可惊的?”李成道回答道。
他跟着他师傅上山之后,学会的第一个阵法不是最基础最入门的阵法,而是锁仙阵。
那时,他差点就死了。
庆幸的是,他当时学艺不精。
后来他师傅禁止他用锁仙阵。
他也以为这辈子不可能用上,没想到,还是有机会用上的。
更没想到这锁仙阵,真让他用在仙身上。
“仙人,快跑!”李成道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大喝一声。
完颜的计划是要得到仙人,只要仙人逃走,逃到姜愿身边,姜愿就能护住她。
那么完颜的计划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他根本不需要拦得住他,也不需要打得过他,只要拖延一点点时间,一点点时间就够了!
扫把仙见状,迈着步子跑了出去。
她知道李成道这么做的原因,她不能让他失望。
她不能落入厄运仙的手里!
厄运加上她的霉运,那岂不是……
扫把仙不敢想。
李成道话落的同时,周围困住他们的金光泛起刺目耀眼的光芒,连完颜都感受得到这符带来的威力。
他没想到李成道竟是星辰山的,他还以为……
星辰山早已经灭了呢。
他与星辰山的人打过交道的。
那个青年给他极深的印象。
一个门派,只有他与两个小孩以及两个打杂的。
他与那个青年交过手的。
他是赢了,但那个青年也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