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了口气。
萧芸棠像抚摸一只不安的大狗一样,将他的脑袋搂在怀里。
主意正的人长着满头的粗硬发丝,手感不好太好。
但陆云起此刻“乖巧”的倚在她的怀里,像是收起了满身尖刺的脆弱模样,却大大的取悦了她。
狠狠揉了一把大狗脑袋,原本因为脸冷而显得很严谨古板的人,顿时变得凌乱,莫名就带上了几分茫然痴傻的可爱。
“呵呵......”
萧芸棠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九妹妹,该回宫了。”
萧芸柔在外面轻轻敲了敲车窗。
陆云起揪住萧芸棠的衣角,想说点什么,却艰涩到无法开口。
“陆云起。”
萧芸棠轻轻唤他,两人眼神交融。
“你要平安回来,我就在这里,一直等你。”
“棠棠......”
陆云起眼睛里的惊喜跟热切几乎已经到了能灼伤人的程度,让萧芸棠的心脏都忍不住跟着激烈跳动。
“我一定会回来!”
陆云起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就这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了马车,可整个人却锐利的不容忽视。
“陆世子,你?”
萧芸柔被他周身的气势慑到,后退了一步。
“七公主,谢谢你。”
“呃,不、不客气。”
“以后还请多照顾棠棠一些。”
“那是自然。”
萧芸柔站在车边,皱着眉头看着挺直着脊梁,大步流星走远的人的背影。
哼,棠棠是她的妹妹,她作为姐姐,自然会关心照顾的,又何须他来叮嘱?
“家主。”
走到僻静处,陆云起遇上前来报信的暗卫。
陆家的这一支暗卫,在陆云起回王城的头一天,陆老国公便交到了他的手上。
跟定远军不同。
定远军虽是由陆家两代人一手建立、训练出来的嫡系部队,可军权却在崇庆帝手里,听命于朝廷。而在陆将军战死后,定远军的主将之位便被崇庆帝指派给皇后的弟弟,林国舅了。
可这支暗卫不同,他是完完全全只属于陆家的隐藏势力,也只听从陆家家主一人的调令。
“家主,那仆从自司农寺出来,便去了太学,与一名阳城来的学子接上了头,属下们不敢擅自做主,以免打草惊蛇,便留了人在那继续监视,属下先回来向家主禀报。”
陆云起点点头。
“太学里人多眼杂,不宜动手,先查清楚那学子的身份,下毒的仆从出了太学便动手。”
“是。”
暗卫领命后,迅速办事儿去了。
学子?
陆云起挑挑眉毛,林家行事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迂回。
“哟,这是谁啊?不是坐了宝马香车先走一步的陆世子嘛?”
手上牵着两匹马的鲁逸,冲着他阴阳怪气的笑。
“怎么?该不会是惹怒了九公主,被抓挠了一顿,中途赶下马车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个人站在路上发呆呢?
陆云起没理他,直接翻身上马,“跟上。”
“去哪啊?”
鲁逸拉着脸,本想拿一下架子的,可见陆云起头也不回地骑着马走了,气的跳脚。
却也只能认命般的上马,跟在他后面。
“等等我。”
原本以为是要回陆国公府的,谁知道,七扭八拐的越走越偏僻,最后竟绕到了离着太学不远的一处冷清宅院里。
两人一进门,便见堂中央一个扎的严严实实的麻袋在疯狂蛄蛹。
“什么玩意?”
鲁逸上前踹了一脚。
“唔唔。”
麻袋一僵,随后更加疯狂地蛄蛹起来。
“这是个人?”鲁逸蹲下身戳戳,挑眉看向陆云起。
“打开!”
陆云起冷着脸,并没有要向他解释的意思。
鲁逸撇撇嘴,认命干活儿,麻袋打开,袋中人一眼便对上萧奕淮,表情惊恐万分。
陆云起上前狠狠一脚,这一脚直接让有些高胖的仆从重重地摔到了墙上。
力道大的让他身体弓成一团儿,嘴巴里塞的破布也掉了出来。
痛呼出口的同时,那仆从“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对上陆云起阴沉的脸色,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他把心一横。
“不好,他要自尽!”
鲁逸迅速上前,一脚踩上他的腹部,捏住他的下巴,稍稍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这高胖仆从的下巴立刻歪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
鲁逸脚下使力,在他腹部碾了碾,这一下,直接让那人痛的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
“咦,恶心死了。”
又是一脚,直接将破布一样的人踢向墙角。
“这东西怎么惹你了?”
陆云起挥挥手,立刻有人出现,像拖死狗一样把那仆从拖下去审问了。
不多时,暗卫进来回禀。
确实如陆云起所料想的那样,这仆从便是在莲子汤中下毒之人,要杀的对象也正是陆云起。
他并不知道背后想杀陆云起的是谁,是太学里的那个学子主动找到他,给了他毒药,又承诺了一大笔银子,让他伺机下到陆云起的汤中。
本来想的是,只要陆云起一死,他拿了尾款,就可以离开司农寺,摆脱掉仆从的身份,逍遥快活去了。
“敢对大公子下毒?老子这就去宰了他跟那个狗屁学子!”
鲁逸黑着脸起身,怒气冲冲地就要去杀人。
“你现在去,才是顺了他的心思。”
那仆从这么快招认,就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也没办法自尽,正想求个痛快呢。
“那你说怎么办?”
鲁逸焦躁地坐下,往嘴里灌了一大杯凉茶,才勉强消下去一点儿火气。
陆云起勾唇一笑,“自然一查到底,留着他们的性命做证人,一起交给陛下。”
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陛下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定会为我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