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王府小厮来到客栈。
毕恭毕敬告知:
“沈老爷留在王府用晚膳,担心武大人等得着急,特命我前来告知一声。另外沈老爷还说,武大人会一切无虞,无需担心。”
武子谦随声应和,极力保持正常。
然后,只是一名小厮传话,又怎能令人安心?
不久后,郝仁手下前来。
“武大人幸运,约到郝大人的时间。”
“这是何意?”
“自然是帮武大人活命啊。”
男子一脸严肃:
“此次武大人京都之行,是必死无疑。与郝大人见一面,才好为武大人化解。”
武子谦犹豫许久。
郝仁乃是摄政王面前红人,加之在京都为官,想必会知道许多。
反观沈耀海,不过是远在江南的商人。
哪怕是岳丈,此次去往王府,很可能被摄政王敷衍几句。
想到这里,武子谦做出决定:
“劳烦小哥带路。”
郝府。
虽然不大,但尽显奢华。
男子在前方引路,控制不住洋洋得意:
“这府邸,乃是摄政王赐予郝大人。这下便能知道,郝大人在王爷面前的分量吧?”
“自然,谁人不知,郝大人乃是摄政王面前红人。”
武子谦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对郝仁阿谀奉承。
然而为了官职、为了活命,必须如此。
来到会客厅之中。
郝仁端坐在正中,一副高高在上模样。
武子谦很是恭敬拱手:
“郝大人,之前有诸多政务来往,今日终于得意相见。”
“的确,但本官在江南的事务,都不是十分顺畅啊。”
“唉,都怪本官御下无方,一些事情上多有怠慢。”
武子谦极力撇清责任:
“郝大人放心,今后一应事务,本官亲自督办。”
郝仁微微点头,算是对此说法的认可。
他很是随意,手指不断在扶手上敲击:
“武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何事啊?”
武子谦环顾四周,并未直接开口。
郝仁微微一笑:
“但说无妨,这些乃是本官亲信,都信得过。”
武子谦咬了咬牙,想必这是唯一机会。
“此次本官接到摄者王请帖,可按照常理来说,本不该专程邀请本官。”
“你在问我?”
郝仁微微摇头,煞有其事:
“想必,武大人心知肚明吧。”
武子谦深吸一口气,印证心中猜想。
“还望郝大人出手相助。”
“难。但不是不能办。”
“明白,我愿意出这个数。”
武子谦伸出五指,心中忐忑不安。
“五万两?”
郝仁微微点头,露出一抹笑容:
“好吧,那本官勉为其难,定会保你性命。”
武子谦脸上表情僵硬,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消息,是可以保命。
坏消息,是郝仁误将五百当做五万。
江南虽然富庶,可武子谦真是两袖清风。
五百两,已经算是倾家荡产。
但武子谦已经不敢纠正。
犹豫许久过后,还是壮着胆子询问:
“不知,郝大人能否保我官职?”
“嘶。”
郝仁倒吸一口凉气,很是为难模样:
“难如登天,恐怕要再翻上一倍。”
“行,本官愿意。”
郝仁招招手,与一名手下耳语几句。
转而露出一抹自信笑容:
“武大人无需多想,只需在京都正常行事。待摄政王大婚过后,你便速速返回江南便是。”
“可我……”
“本官自会打点一切,武大人只需放宽心,绝不会有事。”
郝仁心知肚明,武子谦并不会获罪。
前几天他去控诉武子谦不配合,还被摄政王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明确告知令他与武子谦好好配合。
这再明显不过,武子谦并不会获罪。
但这个惊弓之鸟,却能奉上十万两。
“那先谢过郝大人。”
武子谦环顾四周:
“那我便不再打扰。”
“且慢。”
郝仁立即叫停:
“运作此事,可是要花费颇多,武大人的银子呢?”
“来的匆忙,并未随身携带。我这便书信回江南,命人带银票前来。”
武子谦硬着头皮胡说。
上哪里去弄十万两?
先撑过这一劫,而后再想对策吧。
“唉,好吧。那本官先行垫付,武大人可莫要忘了此事,以免生变。”
手下立即上前两步:
“我们家郝大人心善,先行运作救下你性命。”
郝仁连连摆手,一副极为谦逊模样。
“自然是不会忘。感谢郝大人大恩大德。”
武子谦行过礼,转身便要走。
身后却出现一堵墙,遮挡了视线。
缓缓抬头,又继续向上看去。
一张黝黑愤怒的脸,出现在面前。
武子谦顿感两腿发软,连连后退几步。
铁牡丹来到,一直紧盯郝仁:
“招摇撞骗,不许你再这般。”
郝仁紧张万分。
到手的银子啊,不能就这样飞掉。
他不敢开口,却一直向铁牡丹挥手示意。
铁牡丹全然不去理会,而是看向武子谦方向:
“这位大人见谅,今日所谈之事,都算不得数。”
武子谦哑口无言。
脑中快速思考起来,倒地哪里出了纰漏?
银子拿得还不够?
他突然想到,曾在江南之时,听闻郝仁迎娶怪异女子。
他还曾在官吏面前,各种嘲笑郝仁。
“拜见夫人。”
武子谦很是客气行礼:
“郝大人为人宽宏,为本官排忧解难。此事关乎身家性命,不可不算啊。”
“他是在骗你。”
“夫人。”
武子谦站直身体,一脸严肃:
“你这是在骗我!”
铁牡丹本是好心,此时竟然被质疑,脸上尽是茫然。
郝仁连忙出言劝阻:
“夫人莫要多言,我与武大人都是政务往来,再无其他。”
武子谦见状,立刻随之说道:
“是啊,我们皆是为了江南赋税之事。”
铁牡丹气不打一处来,愤愤转身移离开。
郝仁长舒一口气,连忙说道:
“武大人尽管放心,此事本官给你办了。”
“谢过郝大人。”
武子谦拱手,深深行礼。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得以安心些许。
他离开郝府之后,脚步都变得轻快许多。
虽然夜幕笼罩,但却觉得前方一片光明。
转而又想到那十万两白银,全然没个着落,心情瞬间又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