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很是忐忑,来到太后寝宫。
他甚是担忧,母后会是什么态度。
步入寝宫之中,一切却如往常一般。
“儿臣给母后请安。”
小皇帝摆出低姿态,表明认错的态度。
太后面带些许微笑:
“皇上已经亲政,无需再这般。”太后径直询问起来:“近日国事可还正常?”
“母后,之前是儿臣听信谗言、思虑不周,致使朝政混乱。儿臣知错了。”
太后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责怪:
“做皇帝,面临琐事繁多,总会犯下错误。只要你能认识到错误,便不算是错。”
小皇帝思量片刻,而后道出:
“今日张明承死于家中,外面都在传,是摄政王排除异己。”
“皇上要如何处置?”
太后早已知晓此事。
猜想之下,便是与涂一乐有关。
她并不去问案情,只想知道小皇帝想法。
毕竟,做为皇帝,是非对错并不重要。
“自然是彻查此事,还摄政王清白。之前已经亏欠他太多。”
太后收敛笑容,面色无比沉稳:
“皇帝怎会亏欠臣子?他涂一乐如今所有荣光,都是大奉皇室给予。无论何时,皇上,你要谨记这一点。”
“儿臣谨记,那接下来,理应如何?”
“涂一乐是摄政王,他自然会去处置。皇上既然继续重用涂一乐,只要表态,信任支持他便是。”太后轻蔑一笑:“他,可不在乎挂上这么一点点罪名。更有可能,他很是愿意有这么一种传言。”
小皇帝思索片刻,想明白其中道理。
“张明承背后,似乎有人指使。此次不过是杀人灭口。”
“你说说看,会是谁?”
“儿臣并未查明,但涂一乐道出,乃是宁王张烈棣。”
太后虽然早已知晓,但依然略感紧张:
“所以,接下来皇上要谨小慎微。”
二人都知此事棘手。
张烈棣显然已是预谋已久。
可没有实质谋反证据,绝不可诛杀一位皇叔。
“儿臣恳请母后,今后帮儿臣谋划朝局。”
太后心中很是欣慰。
毕竟这是小皇帝在认错。
但她却不想回归在大众视野。
“皇上,如若哀家涉及朝局,那武氏一族还将继续抬头。”
“可是,儿臣许多事情……”
“你是皇上,终归要面对这些。”太后语重心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的确如此。
襁褓中继位。
在皇宫之中百般呵护下长大。
不过十五的年纪,站在风口浪尖,已经实属不易。
“那儿臣告退,如有不明之处,再来询问母后。”
小皇帝向外走上几步,随即再次转过身来:
“母后恕罪,儿臣竟然听信谗言,竟然怀疑起……”
小皇帝话说一半,停了片刻,便转身快步离开。
太后心中却是一紧。
她,的确是对涂一乐动了心。
太后不禁自嘲笑了笑。
她可是太后,怎可能再下嫁他人?
太后思量片刻,却觉得十分奇怪。
小皇帝竟然没有询问,张明承用来相要挟的秘密。
大街之上。
张重满得到乞丐的消息。
他很是错愕,竟然是令他继续留任。
可张明承惨死家中,宗亲可是纷纷辞官不做啊。
他有着一些欣喜,今后定然会得到皇上重用。
但他又有一些担忧,仿佛一切不可预见,全然没了底气。
张重满买上两大坛子酒,返回到家中。
“炒上几个菜,老子要喝酒。”
夫人白了一眼,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去到厨房炒菜。
当几样下酒菜端来,张重满已经喝下大半坛子酒。
“现在不比从前,当值的时候,切莫再回家来。”
“呸,用不着你来管老子。”张重满不屑大喊:“不让回来?你莫不是养了小白脸?”
“养了养了。明天我便随小白脸私奔。”
夫人没好气说道。
张重满反倒平静下来:
“唉,今后生死未卜,如若我死了,你便早些改嫁便是。”
“这话说得,还算你是有良心。”
夫人露出难得一见笑容。
“免得今后,你还收我的俸银。”
夫人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化为泡影。
“记住,只要你听命行事,便不会有半点不妥。”
张重满喝下满满一大碗酒,胸口如一团烈火升腾:
“听命?我听谁的命?若是张明承,他已经死了。若是张松立,他却要我继续留任。看看,看看,所有宗亲都辞了官。”
“你不一样,你可是为皇上办差。”
“给皇上办差又有啥用?摄者王势大,竟然毒杀张明承。那可是丞相啊。”
“他算什么丞相,不过是皇上想启用宗亲,他才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好好办差便是。”
夫人虽然已经看透,但她一直坚持,不将真相告知。
只为能稳住张重满,令他不去做傻事。
张重满依然垂头丧气:
“算了,算了,死就死吧。如若我不辞官,想必摄政王迟早要知晓,我乃是皇上的人。唉,到那时候,夫人记得帮我收尸便是。”
“好,好,我一定给你大办。”
夫人暗暗好笑。
摄政王会杀他?
就算真的是为皇上办差,恐怕涂一乐亦不会去理会,他这么一号小人物。
张重满自顾自喝酒。
夫人静静守在一旁,亦不去阻拦。
她已经看出局势,近日里不会有大事发生。
临近傍晚时分。
门外响起一个洪亮声音:
“请问,这里可是张将军家?”
张重满瞬间变得慌乱不已,连忙寻起藏身之处。
“夫人去应对,就说我不在家。”
“为何如此?”夫人极为沉稳:“放心,不会有事的。”
张重满却不管不顾,径直躲在里屋柜子之中。
夫人无奈摇头,难掩失望。
“来了。”她缓步向外走去,很是自然打开院门:“敢问是哪位,寻我家夫君?”
夫人边说边很是自然打量。
看清楚来人,不免心中一惊。
但她依然装作若无其事,微笑以对。
“我乃是重满族亲,此次慕名而来拜访,实属冒昧。”
来人气度不凡、凛然英气。
声音极为浑厚,甚是礼貌。
“哪里的话,快请进,快请进。”
夫人笑容更甚,在前方引领进入。
她极力装作普通妇人模样,不想被来人看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