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后悔不已,没有学旁人一同称病。
这般一来,便不用蹚这浑水。
“此事工部原本是全力赶制,怎奈铜铁价格飞涨,户部拨不出银子啊。”
吏部尚书暗自窃喜。
这般便可蒙混过关,本就不关他的事。
涂一乐亦随着他的意,看向下方:
“户部尚书何在?”
良久过后,却无人应答。
卓万里走上前来:
“尚书大人告病休养,并未上朝。户部的确捉襟见肘,无法赠拨银两。”
宗亲朝臣闻言,无不长舒一口气、暗自窃喜。
涂一乐的人接下话茬,便不用他们再管。
等着看热闹便是。
纵使是摄政王又如何呢?
难不成又要自行填补银两?
小皇帝静静观瞧,想看涂一乐是如何解决。
“哼,无非都是一些奸商,之前在本王这里得了好处罢了。这样,令王府总管张松立,配合工部进行采买,我倒要看看奸商们开个什么价。你们都乃是皇室宗亲,亦好办差行事。”
众人皆知,这般安排之下,商人绝不会敢再坐地起价。
吏部尚书见问题解决,又立即上前:
“这般一来,工部定然会快速赶制。”
朝臣们见状,无不嗤之以鼻。
问题解决了,出来说漂亮话?
许弘缓缓走出:
“礼部尚书主张文坛盛会,可文人皆表示需有酬劳方可参加。”
宗亲们暗自窃喜。
自己人给涂一乐出难题?
可小皇帝却觉得很是安心。
他深知,这些人从不顾忌派系,只在乎政务妥当。
此时不免茫然。
之前为了打压涂一乐,到底是对是错?
“文人嘛,自然是有一身傲骨。”涂一乐微微一笑:“他们并不想要什么酬劳,不过是想婉拒罢了。贴出榜文,本王将要参加此次文坛盛会。”
朝臣们纷纷点头认可。
诗仙参加,天下文人定然会趋之若鹜。
许弘继续说道:
“铸币局采买原铜,亦是遇到价格大涨之事。”
“嗯,令张总管配合采买便是。”
吏部尚书立即上前,借机说道:
“城内外工程多有停滞,还包括宫中建春宫修缮、寿安台建造。”
小皇帝愤怒不已。
大奉一片昌盛景象,宫中土木却要停滞。
真不知道这帮宗亲在做些什么。
涂一乐不以为意:
“好说,将王府工匠、器具一并派来,先赶工皇宫便是。”
接下来,无数烂事一一禀报。
涂一乐应对自如,将事情全部捋顺、安排妥当。
一切结束。
宗亲朝臣无不暗自窃喜。
政务得以向下正常进行,接下来便是大把捞银子了。
怎料,小皇帝缓缓开口:
“朕觉得,之前任命多有不妥之处。”
此言一出,宗亲们无不心凉了大半截。
“既然几位尚书不堪重负,那便好好歇一歇。”
“卓万里,继续担任户部尚书。”
“许弘,继续担任礼部尚书。”
“范熬,继续担任工部尚书”
小皇帝彻底对宗亲失去信心。
这般一来,便算是放下面子,向涂一乐认错。
吏部尚书暗自窃喜。
幸好他没有告病不上朝。
而且刚刚积极应答,看来能保住了官职。
潘尧凯一直不曾开口,这时可急坏了他。
全然没有预料到,今日早朝能有此变故。
别人能够官复原职,而他却被遗忘了一般。
并且,师爷并未提前谋划。
此时理应做些什么?
他只得像是热锅上蚂蚁,却无可奈何。
涂一乐缓缓开口:
“皇上,对任免一事,本王还有提议。”
小皇帝眉头皱起:
“摄政王但说无妨。”
潘尧凯面露微笑。
看来,是王爷要为他谋划啊。
怎料,涂一乐却未说吏部的事情。
“范熬一心扑在水利之上,工部其余政务实难应对,倒是不如令张松立出任工部尚书一职。”涂一乐还不忘了补充一句:“他亦是皇室宗亲。”
小皇帝仿佛被烈火炙烤,脸上泛起红色。
“此次王府总管本就要忙于政务,张松立才干朕亦是有所耳闻。此议甚为妥当,便由张松立担任工部尚书。”
潘尧凯急不可耐。
他原本极力躲在角落,此时却不住向外靠拢。
涂一乐瞟见不免觉得好笑。
还真是个官迷,这时候知道向前凑了。
跟着他涂一乐混,怎么会忘了他呢?
毕竟在办官架子上,他潘尧凯是能唬住大奉官吏的。
“皇上,吏部迁升、任命多是不清不楚,这……”
小皇帝随即连连点头:
“对,还有潘尧凯,官复原职。以后吏部若是再出乱子,朕定然不饶。”
潘尧凯欣喜若狂:
“臣遵旨,定不负皇上重托。”
政务总算变得清明,小皇帝顿感舒畅。
他便继续说道:
“还有韩影……”
“皇上。”涂一乐立即打断:“韩影身怀有孕,想必身兼数职多有不便,会耽误政事推进。”
“好,那此事以后再议。”
刑部尚书心中百感交集。
仿佛是唯有他保住了官职,但宗亲全面被罢免,留他一人定然也是独木难支。
况且这段时日里,他并未涉足刑部半点政务。
就连卷宗,都不曾看过几眼。
想必被撤换,只是迟早的事情。
涂一乐看向下方,一直不曾开口的武子焕。
毕竟,刚刚任职之人,全无武氏之人。
武子焕心领神会。
此时,二人之间,达到一种微妙的默契。
他随即走上前,满是怨气说道:
“不然是宗亲提拔,要么是摄政王提议。我倒是有个合适人选,可担任刑部尚书一职。”
武子焕如此表现,只为小皇帝打消疑虑。
并未直接说出姓名,是来试探圣意。
“哦,不妨说来听听。”
小皇帝却觉得很是欣慰。
外戚、摄政王制衡,不失一个好办法。
武子焕见状,便径直道出:
“佰越兵备道,武长岩。”
小皇帝学乖了。
他并不立即表态,而是询问起来:
“韩尚书,此人秉性、军务如何?”
韩甫举立即拱手说道:
“老臣知道此人,佰越之地极为复杂,军队更是刚刚完成整编。武长岩恪尽职守、军纪严明。在短时间内,佰越守军便旧貌换新颜。他筹备粮饷、组织屯田,更是弄得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