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能与涂一乐并肩而立,想必十分重要。
张明承心中暗喜,让他抓住了契机。
他便立即站起身来:
“大胆狂徒,竟然对圣上大不敬。来人啊,将他给我拿下。”
高公公只觉得一阵眩晕。
也不知张明承哪来的勇气。
“我看你们谁敢造次?”
武延晋高喊一句。
随即亲兵再次起身上前。
张松立面带微笑,上前两步:
“尚书大人啊,为何这般激动?这位是韦芝王,乃是一国之君,自然是不用跪。”
张明承深吸一口气,自知是太过着急。
但他依然不想服软:
“哼,他国来朝,哪一个不是跪拜皇上?”
“你烦不烦?”涂一乐开口说道:“屡次打断宣旨,我看尚书大人才是大不敬。韦芝王不跪又如何?跪是情谊,不跪是本分。”
张明承并不占理,便转而看向张松立:
“你我同为宗亲,却不帮着我吗?”
“笑话,我帮理不帮亲。”
“同是太祖子孙,你却甘心当外人走狗?”
“放肆。”张松立高声说道:“丰梅王为大奉立下无数奇功,我追随王爷,亦是为大奉出力。怎容你在此出言不逊。”
张明承一时没了办法,却不想就此认怂:
“我说了又如何?我可是刑部尚书,而且……”
张明承说话之际,张松立便看向涂一乐。
涂一乐微微点头,随即张松立抬手一挥。
两名亲兵快速上前,不等张明承说完,便将他按倒在地。
另一名亲兵扬手便抽在张明承的脸上。
啪、啪……
声音响彻大殿,却没人敢说半个字。
高公公心急如焚。
原本是走个过场,非弄出事端。
这回去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啊。
他便硬着头皮,谨小慎微劝说:
“王爷息怒,张尚书说话的确不妥,还望王爷宽恕。”
涂一乐微微点头,亲兵这才退下。
“嗯,看在高公公的份上,便饶他这一回。”
亲兵都是身经百战老兵,手上力道十足。
张明承已被打得满脸是血,牙齿还掉了三颗。
他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身体瘫软。
索性便一直跪倒在地。
“丰梅王,张明承接旨。”
高公公一心只想快些结束,好能离开王府。
免得一个不小心,他也跟着遭了殃。
众人再次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丰梅王功勋卓着,册封为摄政王,可过问一应军国大事。张明承勤于政事,擢升为丞相,统领朝政。”
涂一乐不免觉得好笑。
可过问,便是什么都不能管。
“有劳高公公。”涂一乐看向还未起身的张明承:“还有张丞相。”
两名下人上前,端上满满的金锭。
“王爷,这万万使不得。老奴传旨,本就是分内之事。”
高公公可不想明目张胆收下金子。
他只要维系好丰梅王,今后不愁大把大把得银子。
张明承奋力站起身,自行端起金子:
“本相这便收下了,全当王爷给的补偿。”
涂一乐撇嘴微微一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高公公行过一礼,转身便要离开。
张明承则并不离开,查看手中金子,而后交给一旁随从。
他转而紧盯上方,那摆放的国玺与金册。
高公公见状心急如焚,只好满面堆笑说道:
“想必相爷与王爷有要事相商,那老奴先行回宫复命。”
高公公忙三叠四,带上他的人快速离开。
他心中大骂张明承,就是个草包蠢货。
张明承缓缓上前两步,好使得自己能看得分明。
“好你个涂……”
张明承忍着脸上剧痛,将名字生生咽了回去。
“图谋不轨的丰梅王,竟然私造玉玺?”
“哼,那是本王的。”韦芝王冷笑一声:“怎么,这你也要管?”
张明承立即明了一切,如若是韦芝归顺,这可是开疆拓土的大功。
“本相统领朝政,韦芝王理应与我交涉才是。”
“好啊,本王与你交涉便是。”
韦芝王面无表情,幽幽说道。
张明承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左思右想过后,才缓缓说道:
“韦芝如若想归顺,将玉玺交于本相便是。”
“并未想归顺。”
“那是俯首称臣,成为藩属?”
“并未想称臣。”
张明承怒目圆睁:
“那韦芝是想与大奉为敌喽?”张明承笑了笑,却因为疼痛立刻收敛:“那好,大奉铁骑将踏平韦芝。”
众人只是静静看着,却不去开口干预。
“友好邦交不好吗?”韦芝王面露笑容,微微点头:“既然张相要起不义之兵,那韦芝奉陪到底。”
张明承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显得极为尴尬。
大殿之中渐渐响起笑声、说话之声。
张明承感到受到轻视,恼羞成怒:
“哼,那好,本相绝不会令你走出京都。”
“好大的口气啊。”涂一乐侧头看向下方:“韦芝王乃是本王客人,若是要为难,先要问问本王答不答应。”
张明承自知,在涂一乐身上讨不到便宜。
他便转向针对韦芝王:
“你说的对,友好邦交嘛。可你理应与本相谈,如何?单独聊聊?”
“好啊。”
韦芝王毫不犹豫应下。
但他转而看向涂一乐,深深拱手行礼:
“王爷,韦芝国玺与金册,便留在王府之中。”
涂一乐欣然点了点头,已经明了韦芝王所想。
张明承带着他的人,走出王府。
属下无不觉得颜面扫地,垂头丧气。。
一个难题,摆在张明承的面前。
虽然已经下旨,令他晋升为丞相。
可他那住所实在小的可怜。
虽然太后按照他的要求,配备一应奢华之物,但仍然是与他丞相身份不相符。
“韦芝王,本相还有重要公务,便先行在此聊上几句可好。”
“这有何不可?”
韦芝王很是随意,欣然答应。
张明承压低声音,摆出谦卑姿态:
“你都亲眼所见,涂一乐已经失势。今后大奉朝堂,都将在我的掌控之下。”
“嗯,看到了。”
韦芝王依然随意应了一声。
“今后,你只管与我交涉便是。”张明承玩味一笑:“大可放心,我不计前嫌,会像涂一乐那般对待韦芝。”
“好。”
韦芝王依然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