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无奈摇摇头:
“可并非那么简单。恐怕,大奉都会动荡不安。”
张明承还在欣喜,大功来的如此之快。
他万万不想错过这个良机:
“丰梅王已无心朝政,倒不如随了他的愿望。臣愿担起这份重担,为皇上处理朝政。”
小皇帝轻蔑一笑。
这份重担?
张明承可担当不起。
“丰梅王,不可替代。”
小皇帝轻声由衷说道。
“皇上,正因为丰梅王不可替代,才要借机令他交出权力。他已是居功自傲,威胁到大奉江山稳固啊。”
“丰梅王有旷世之功,万万不可。”
小皇帝忧心忡忡。
但他并非考虑涂一乐曾经的功绩。
而是在忌惮涂一乐的势力。
张明承心急如焚,便把心一横,准备亮出张烈棣给出的杀手锏。
“皇上,臣本不该说。”张明承一副欲言又止模样:“但若是不说,又是欺君。”
这一招,小皇帝很是受用。
“说!”
“是。”张明承靠近些许,用极其微弱声音说道:“涂一乐与太后,有染。”
“放肆!”
小皇帝一把,重重拍在龙案之上。
“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张明承战战兢兢,连忙跪倒在地。
小皇帝却陷入无尽遐想。
最终,涂一乐看向太后那眼神,在小皇帝脑海中挥之不去。
涂一乐荒淫无度。
母后又是多年未……
小皇帝越想越气,双拳紧握、牙关紧咬。
“说,如若令涂一乐交权,可有何办法?”
张明承这才敢抬起头来:
“皇上,可以顺着他的话,准他辞官还乡便是。”
张明承心中不住赞叹,这个计谋果然高明。
此等丑事,小皇帝绝不会去彻查。
不然,皇家颜面何在?
这般神不知鬼不觉,令涂一乐离开,便可大功告成。
小皇帝连连摇头:
“不可,绝不能令他离开京都。”
放虎归山?
若是涂一乐离开京都,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皇上,那便明升暗降。”
“升?还如何升?”小皇帝怒不可遏:“让他来坐朕的龙椅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张明承再次将脸贴在地上:“可令他坐摄政王,名义上可参与所有朝政,实则全无半点实权。令臣在其手下,做丞相便是,臣便可将其架空。这样一来,涂一乐失了权力,亦是在京都居住。”
“丞相?你是要做右丞相,还是左丞相?”
“臣,所说是丞相,统领朝局,不分左右。”
小皇帝冷笑一声,只觉得张明承口气不小。
但若是如此也好,毕竟张明承并无涂一乐那般根基,不足为惧。
“好,准奏。”小皇帝恢复些许平静:“如若丰梅王有半点不满、异动,朕定不饶你。”
“臣,定当全力以赴。”
张明承依然跪在地上,但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可他又觉得“准奏”,令他无比忧心。
这般说来,架空涂一乐,便成了他请旨所为。
想到这一点,张明承才真的诚惶诚恐起来。
丰梅王府。
聂灿灿轻盈步入屋内,随即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涂一乐早已等待多时,便急切询问道:
“怎么样?”
“嗨,可别提了。”聂灿灿抬起手,擦了擦嘴:“这怀有身孕啊,行动起来还真是有所不便。”
“我不是问你这个。”涂一乐无比服气:“再者说来,劳烦舅哥跑一趟不就结了?为何你要如此冒险?”
“我也想知道秘密嘛。”聂灿灿满眼抑制不住,吃到大瓜的喜悦:“原来,你与太后已经……”
“切莫胡说!这都是哪听来的?”
聂灿灿随即,将听到的一切道出。
涂一乐思绪万千,长叹一口气:
“唉,我倒是想。”
“你还真的敢想?”聂灿灿怒目圆睁:“那可是太后啊,你不怕被杀头?被天下人耻笑?”
“呸!”涂一乐昂首挺胸、大义凛然:“我行得斜、坐的歪。还怕这个不成?”
“牛!”聂灿灿竖起大拇指:“我能嫁给你啊,真是……”
“对,你是上辈子积了福报。”
“啊?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二人对视一眼,转而放声大笑起来。
聂灿灿才不在乎太后,只要能守在涂一乐身边,她便是高兴的。
转而两人走出屋子。
张松立已经在远处等待。
他见状,立即快步赶来:
“王爷,郝仁、陆麟渊已返回京都,一同来到的,还有韦芝王。”
“陆麟渊?谁啊?”
涂一乐疑惑不解。
张松立面露玩味笑容:
“府中主事,曾随王爷南下。这次派去了韦芝。”
涂一乐微微点头。
他却很是疑惑,为何总是记不住他的名字。
可能,此人太多次惹他动怒吧,这才自动清除掉他的名字。
“卢灵咽,记住了。”
“王爷,是陆麟渊。”
张松立马上纠正。
涂一乐再次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
“行吧,行吧。韦芝王可有去到别处?”
“他们刚刚抵达京都,便径直来到王府。”
“带去清风殿吧。”
毕竟是一国之君,见面自然要显得正式。
在大殿之中,更能有一份气势在。
原本的谋划,可是要检验韦芝王的诚心啊。
三人站在空旷的清风殿之内,良久不见任何人前来。
有人来到之时,却是一群人鱼贯而入。
亲兵分列两侧,站于后方。
官吏站在中间,垂手而立。
不单单是韦芝王心中忐忑。
就连为涂一乐办差的郝仁、陆麟渊都战战兢兢。
又过了一会,涂一乐这才缓缓来到,端坐在上。
“草民,叩见丰梅王。”
韦芝王极为谦卑,自称草民,跪倒在地。
郝仁、陆麟渊则是不住观察起一切。
“快快请起。”涂一乐高声说道:“你乃是一国之君,怎可给本王行此大礼?”
“不,我只是一介贫民。”韦芝王并不起身,转而将两件物品高高举过头顶:“韦芝上下,愿归顺大奉。草民特地进献韦芝国玺、金册。”
张松立快步上前,将国玺、金册呈现在涂一乐面前。
涂一乐只是轻蔑看上一眼,却并不去触碰:
“韦芝王,就算你归顺,依然可以保全王爵。你,依然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