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后面各国皆是这般操作。
仿佛是被一个老师教出来一般。
涂一乐不禁在想,是不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陷他于不义之地。
此等时候,皇室宗亲蠢蠢欲动,正是暗流涌动之时。
看来,树大招风,要好好彻查一番。
但这风,比涂一乐预想得还要大、还要急。
好在,小皇帝显得并不在意。
后面一直面带一丝微笑,接受各国使团朝拜。
终于,各国使团全部完成觐见。
宽广大殿之上,竟然变得略显拥挤。
小皇帝虽有一丝不悦,但终归是极为欣喜。
这般盛况还是前所未有过的。
他深知,这一切归功于涂一乐。
若是放在以前,各个小国要不然是从不来往。
好上一些的,会简单派来使者,算是两国建立起沟通。
今日大殿之上,便可见一斑,与之前大为不同。
各国使团无不说着大奉话,再无需繁琐翻译。
哪个不要命的,敢在京都皇宫中说本国语言?
涂一乐可是下令,倭瀛但凡说本国话,都要被立即咔嚓掉。
切莫一时大意,在此丢了性命。
觐见之时,无不下跪行叩拜大礼。
若是换做以前,出使便算是有意交好,不行跪拜,亦不好说些什么。
使团无不表示,愿意归顺大奉、俯首称臣。
各国均被震慑,君主无不做出明智选择。
若是一个不小心,迎来大奉铁骑,连个保有王位的机会都没有。
“各国使团先行返回,今晚在宫中设宴,圣上款待各国使者。”
洪公公的声音响彻大殿。
说得是款待使者,而不是使团。
这再明显不过。
只是走个过场,无需再来这么多人。
“大奉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无不跪倒在地行礼,而后才谨小慎微离去。
小皇帝虽然欣喜,但仍然有一丝丝忧虑。
他便将涂一乐单独留了下来。
“丰梅王,还有几国没有派来使团,朕想听一听你的见解?”
小皇帝面带微笑,询问起来。
涂一乐心中略感一丝诧异。
他深知,小皇帝最想解开公主之事心结。
但小皇帝却不率先询问此事。
的确,小皇帝成长许多。
涂一乐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
“丽真,刚刚与大奉并肩作战。虽然表现出亲密无间,可依然有当年之事,搁在两国之间。”
“乃渠,几次三番作乱、反复横跳。想必他们是仍有作乱之心,亦或是没脸、没胆前来。”
“韦芝,原本是派了使团前来。但那主使乃是本王门下之人,行事不端,被我遣返回去。”
小皇帝思索片刻,转而继续问道:
“这三国,理应如何应对?”
“丽真,皇室可昭告天下,将当年之事讲明,丽真自然会与大奉重归于好。当年之事,乃是先帝之时,安亲王一党佟、官二人所为。昭告天下,不会折损皇室颜面,反倒会令各国心悦臣服。”
“至于乃渠,周边各国已臣服大奉,单凭他自己已经掀不起风浪。只要密切关注,胆敢再有异动,令韩老将军出兵剿灭便是。”
“韦芝,乃是本王之谋划。开出苛刻条件,韦芝王若是不应,那便立即出兵剿灭。如若韦芝王欣然答应,那皇上再给予恩典,韦芝便是诚心归顺,能作为大奉南方缓冲带、桥头堡。”
小皇帝甚是欣慰,涂一乐所做所想,无不在为皇室、大奉着想。
他微微点头,随后话锋一转:
“今日,你为何要驳了各国美意?”
涂一乐深知,此时回答极为关键,绝不能令小皇帝心生嫌隙。
“各国虽然臣服,但依然会包藏祸心。”
“哦?说来听听。”
“哪有给我进献公主的道理,这分明是在挑拨大奉君臣之义。如若本王允诺下来,今后做事定当被人诟病,并非一心为大奉着想。可本王一心只为大奉社稷,绝无半点私心。”
小皇帝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但他深知,涂一乐举兵直取两国,这才令各国忌惮。
进献公主,与其示好,也无可厚非。
涂一乐偷瞄两眼小皇帝的表情,紧接着说道:
“再有,本王觉得,此事极为蹊跷。各国使团如出一辙,仿佛商议好一般。若真是如此,那此心可诛。”
“详细说说看。”
“本王还未查明,不可妄下定论。”
若是有人挑唆,那一定是皇室宗亲无疑。
可涂一乐若是直接道出,反倒会适得其反。
小皇帝思索起来。
此事的确很是蹊跷。
倒是极有可能,如涂一乐所说。
“那待你查明之后,再向朕禀明。”
“遵旨。”涂一乐煞有其事,小声说道:“皇上亦可自行判断。”
“此话怎讲?”
“若此事有人暗中挑唆,定然是处心积虑,会大做文章。如若今后有人拿此事,再皇上面前进献谗言,那便是包藏祸心的罪魁祸首。”
洪公公站在一旁,虽然不动声色。
但他心中暗暗赞叹涂一乐。
原本是极为不利局面,却被他三言两语化解。
仿佛是算命先生,两头堵。
今后若是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就算不是有意为之,也会被扣上暗中挑唆的罪名。
而他涂一乐,却堵住别人的路,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况且是令小皇帝自行决断,要比他涂一乐自行说出,要好上太多。
此时,小皇帝终于喜笑颜开,彻底将此事抛之脑后:
“朕也觉得蹊跷,看来,定然是这样。”
“皇上圣明。”
涂一乐虽然贵为王爷,但依然毕恭毕敬行礼。
他深知,一切的一切,是需要稳住小皇帝,才能有条不紊。
“洪公公,代朕送送丰梅王。”
“不必。”
涂一乐连忙拒绝。
洪公公面色变得难看,不由瞪了涂一乐一眼。
小皇帝看出端倪,便微笑问道:
“你们二人,这是为何?”
洪公公一怔,发觉刷恭桶、栖霞珠都不能明言。
涂一乐装作若无其事说道:
“我何德何能,怎可一直劳烦洪公公相送。”
小皇帝却是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但他不动声色,微微一笑:
“必须送,不可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