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乐起高调,宣告庆功宴的结束。
这可是在宫中啊。
哪管有再大的功劳,怎可在此肆意妄为?
就像去别人家聚会,主家请客的都已经离开,客人怎好继续逗留。
除非,是做好谋朝篡位打算,故意惹怒皇室。
可涂一乐绝不想当皇帝。
太累了。
当了皇帝不得自由。
还得天天被人算计。
大权在握,能逍遥自在多好。
涂一乐向大殿外走去,一堆朝臣依然簇拥在周围。
他很是无奈,抬手摆了摆,示意散开。
随后向后招了招手。
几位朝臣会错了意,连忙来到涂一乐面前。
涂一乐立即面露不悦,随即将夫人们唤来身边。
几位朝臣这才意识到,刚刚是有多么冒昧。
无不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光。
涂一乐带着夫人们,走出大殿,却发现洪公公正等待在殿外。
“丰梅王,老奴也借机恭贺。”洪公公说完,便转身做出请的动作:“圣上体恤丰梅王辛劳,特令王爷的车驾入宫等待。”
台阶之下,不单有涂一乐的马车,就连随从、亲兵也一同入宫等待。
这般安排,令所有朝臣瞠目结舌。
在众人认知之中,只有开国三位从龙之功大臣,才获得如此殊荣。
涂一乐并未急于上车,而是在怀中掏出手稿,塞入洪公公怀中:
“红楼第二卷,速速出手抄本。”
洪公公满面堆笑,极为小声说道:
“老奴明白,第一本手抄本,明日将派人送去王府。”
涂一乐玩味一笑:
“那就有劳岳父大人。”
涂一乐与夫人们同乘而行。
朝臣们齐齐站定,目送马车缓缓驶离。
马车之中,略显局促。
但涂一乐却觉得极为舒适。
五位夫人陪伴,何等美哉。
加之五人相处和睦,并未带来令人头疼的府宅争斗。
几人嬉笑畅聊,无不在调侃涂一乐。
而涂一乐不以为意,很是享受这般感觉。
马车出得皇宫,其余等待在外随从、亲兵加入到队伍之中。
浩浩荡荡,直奔相府而回。
抵达府门之时,几名府中仆人正在更换匾额。
涂一乐见状,立即叫停下来:
“你们动作倒是快,都停下来吧。立即安排人,用最好的料子、请最有名的师傅,制作匾额。”
韩影立即劝说起来:
“切莫得意忘形,不然引来祸事。”
“夫人提醒的是。”涂一乐摆了摆手:“可皇上御赐墨宝,这般才能显示出对圣上的敬畏。”
众人闻言,这才明白涂一乐之意。
同时也得出结论,他,没喝多。
深夜。
涂一乐沐浴更衣,而后来到清月屋内。
“回来真好,舒坦。”
清月还不忘了端来茶水,为涂一乐醒酒。
“是啊,在家百般好,出门万事难。”
清月随即为涂一乐揉肩。
涂一乐则挽住清月的手,令她坐在一旁:
“这段时日里,我可是对你牵肠挂肚。”
“在我这里,你便这般说,难道你不想其他人?”
“自然,自然。”涂一乐笑了笑:“对你们,我都是牵肠挂肚。”
清月玩味一笑,随即质问道:
“为何不将静音带回?她可是亦有了王爷骨血。”
涂一乐先是一愣,酒醒了大半。
转而便以为这是梦中。
可暗中拧了大腿一把,却发现十分疼痛。
很快他便想明白一切。
本来清月就与韩影交好。
韩影亦是太后面前红人,她又有军中探报消息。
如此这般,清月自然会知道他在外面的一切。
“咳,静音一心保护倭瀛百姓,她与我的相识,又扑朔迷离。不来便不来吧。”
涂一乐虽然牵挂静音,但还是装出无所谓样子。
清月侧头,紧盯涂一乐:
“王爷还装?既然牵挂静音,何不接回京都?”
涂一乐长叹一口气,便不再隐瞒:
“静音很是坚持,她心中背负太多,绝不会前来京都。”
“不然,令我去劝说一番呢?”
涂一乐面露欣慰笑容。
他深知清月善解人意。
可令清月前去,反倒是觉得亏欠了清月。
而且,清月、静音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纯净似水、心地善良。
一个不可捉摸、讳莫如深。
还是与清月相处,来的轻松。
“就由她去吧。”涂一乐微微摇头:“说说你吧,可否想回丽真一趟。你的父母兄长,可都在期盼着你。”
清月瞬间紧张起来。
一个硕戴,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
提及父母,她更加紧张。
“算了,还是不要去了。”
“你与三哥是否相处融洽?”
涂一乐无比关切。
他还是希望,清月能与家人相认团聚。
全因他见过赤龙与娜兰,见识过那般对清月的期盼。
这份家人亲情,亦想令清月感受得到。
清月微微摇头:
“只见过几面,并未交谈。”
涂一乐长叹一口气。
深知清月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
但他立即又想到了什么,便连忙问道:
“那,三哥与秦悦可,他们之间最近如何?”
清月瞪了一眼,调侃说道:
“放心好了,秦悦可忙于瘟疫药品之事,闲暇下来亦是躲着硕戴。”
“啊?”涂一乐无比错愕:“这,便奇怪了。”
“这你还不明白?还不是因为你,总在秦悦可身边。她呀,是对你动情了。”
“怎么可能?她恨不得毒死我呢。”
清月服气摇摇头:
“那也是以前。放心好了,我看得最准。不过,你是否对秦悦可有情?”
涂一乐连连摆手:
“不说这个,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为何不说?”清月略显急切:“你总不能令秦药仙错付了真心。”
涂一乐见清月一脸严肃,自知无法逃避这个话题,便不再避讳。
“喜欢,自然是喜欢。心中有大义,医术又高明,况且还长得漂亮。”
“况且?”
清月深知,长得漂亮,才是最为关键的一点。
“哎呀,好吧,我承认,就是见她真容后,才动了心。”
“两情相悦,为何还如此这般?”清月很是笃定:“明天下聘,开始筹备大婚之事。”
“这么急吗?”
涂一乐倒是愿意如此。
谁让清月对办婚事已经轻车熟路。
“是啊,何必婆婆妈妈。明早我便去与秦悦可说。”
涂一乐自认为脸皮厚,此时却不知所措:
“这,那,我看,还是我自己去说,慢慢来。”
清月一脸严肃叮嘱:
“你可要抓紧,绝不能错过秦悦可。”
涂一乐无奈,只好重重点头。
二人畅聊许久,都感觉乏累,便去到床榻之上躺下。
屋内变得鸦雀无声,二人一直不曾讲话。
终于,清月按耐不住说道:
“秦悦可倒是说,此时是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