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黎明到来,人们从睡梦中惊醒,他们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
阮念念在大床上发呆,前世今生的记忆让她对现实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不确定感。
直到阮云云蹦蹦跳跳从外面进来叫她起床,她都还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在触碰到妹妹温热的掌心后,阮念念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她将阮云云紧紧抱住,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谢谢……”
“真的谢谢……”
阮云云眨着大眼睛,并不理解阮念念的谢谢是什么。
不过小小的她知道,现在的姐姐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少女的哭声不再代表绝望,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家人。
混沌空间里,叶云归分析着污秽。
这段时间以来,叶云归解决了不少污秽的个体。
她发现污秽并没有自身意识,它侵蚀世界源自于恶意的本能。
侵蚀世界的方式和之前主系统说的没差,是靠污染气运之种,由气运之种作为媒介选中气运之子与气运之女进行潜移默化的扭曲。
“污秽不单是指神的恶面,更像是……”
叶云归停了下来,在寻找一个更精确的描述。
“更像是三千世界每一个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出来的恶意,世界的恶意污染了神,再由神的私面诞生了污秽。”
现在的局面和自己的猜测应该无差。
可是……
叶云归看着自己的手,这个世界的污秽是不是太过容易对付了?
虽然叶云归有自信将污秽完全搞死,但这副稍微挣扎一下就任人宰割的情况还真是不妙啊。
没什么思绪,叶云归收回意识,转头看向团子。
小狗咪在一旁舔自己的毛毛,感受到叶云归的视线后,抬头朝着叶云归甜甜一笑。
圆嘟嘟的脸包子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叶云归心情都愉悦了不少,摸摸团子的头,将从上个世界搜集来的神力碎片交给团子。
“联系主系统,让那只小熊猫查一下这块碎片属于哪个神明。”
团子用额头点了点碎片,空间微微波动,碎片的信息就被团子录入系统。
小家伙有点不理解,一边联系主系统那边,一边问:“主人,查这个神干什么?能被污秽拿到,说明这个世界应该完蛋了吧?”
“这个碎片里还有一丝生机,这个神应该没死。没死还能保持圣洁的神,说明世界的侵蚀还没有完全彻底,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个神很强,直觉告诉我,他也许有我需要的东西。你的系统里的世界库存比不上主系统那边,所以需要主系统帮忙。”
“原来如此。”
小团子了然。
到了叶云归这个境界,直觉某种意义上是种预知,说明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想罢,团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叶云归鼓励地摸摸它的脑袋:“联系好之后直接进入下个世界,不要浪费时间。”
“是。”
团子应声,没过多久便和主系统对接成功,开始连接下一个世界。
“世界连接成功,倒计时准备。”
“三、二、一,叮——”
……
叶云归从新的身体里睁眼,入目可见的便是如山高的文件。
一旁的主管木着一张脸,指了指文件,语气高傲:“这些文件,做完了才能走。”
说完,还不等叶云归反应,她就踩着小高跟走了。
叶云归满头问号,在看到一旁闹钟上面显示的五点五十九分,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
离下班还有最后一分钟,一分钟要原主搞完这么多东西?
神经病吧?
周围的人对这一切已经熟视无睹,敲击着手上的键盘,余光在叶云归这里瞟了瞟。
是有一些幸灾乐祸又或者是看好戏的眼神,但更多的是如吃饭喝水一样的麻木,只是因为动静才转过头看一眼动静。
整个办公室里充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怨气,生气被压缩到极致,所有人宛如流水线上待宰的牲畜,半死微活,没有半点人气。
真是疯了。
叶云归懒得搭理这些人,站起来拎着包就往外处走。
这个举动震惊了不少人,麻木的目光里透露着惊讶。
不等她走出办公室,背后就有人叫住了她。
“问承安,你去哪?”
叶云归转头,对上一个头发稀疏,因着分布均匀才勉强没有显得秃顶的中年男人。
“回家啊,不然我还能去哪?”
听到叶云归的回答,中年男人吹胡子瞪眼:“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
叶云归再次看了眼手机:“六点了,下班了。”
“六点你就想回家?”
“六点了不回家回哪?”叶云归说到这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着男人,目露怜悯,“朱主任,你干嘛对别人回家这件事有这么大意见啊,你没有家吗?”
男人气得脑袋发昏,怒吼道:“你做不完文件,如果项目受到影响,那就是你的责任。有任何损失,你都必须赔偿。”
这人的声音好吵啊,叶云归听得耳朵疼,随手抄起一旁的马桶搋子,朝着朱德兴的脸就怼过去。
至于为什么这里有马桶搋子,纯粹是面前这个傻叉为了和领导献媚,节约成本,将原本公厕的杂物间打通,在这边硬塞了好几个工位。
厕所占地小,男女各俩,连洗手池都在外头,清理厕所的工具只能是放在外头。
有马桶更是因为朱德兴那娇贵可人的大屁股只能坐马桶,因此占了一个蹲坑的位置,成了他和某些高层领导的专属。
阿姨每天下班前还会清理一遍厕所,此时马桶搋子上还带着水,清理得再干净都隐隐带着臭味。
叶云归力气大,马桶搋子直接粘在朱德兴脸上。
意外来得太突然,朱德兴的身体都丧失了协调性。
他扭动着发福的躯体,手胡乱挥舞着,好容易才抓到搋子棍身。
他想拔下来,可马桶搋子粘得太严实,也不知道叶云归怎么做到的,竟然纹丝不动。
这滑稽的一幕落在周围人眼中,实在是太过幽默。
不少人嘴角翘起,但想到朱德兴的背景,有所忌惮,靠着惊人的意志力才强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