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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顶部再加上藻井部分离地有近十米,大约三层楼的距离,这个高度掉下去应该死不了人,何况底下还有闷油瓶的信号。

虽然那距离莫名拉远了,看那点微光也渺渺忽忽,像一团鬼火,但我知道那就是闷油瓶在下边召唤我,所以丝毫不担心。

应该是陨铜无形中影响了视觉,让我无法正确的感知距离。本来大殿的气机是相对平衡的,陨石和陨铜互相牵制,随着我们把陨石干碎,把石芯拖过来拉过去,陨铜的气场逐渐占了上风,慢慢充满大殿,人一旦接近,五感都会受到影响。

“疯了。”甄小蛮背对着我,还想掰开我的手腕,意欲拿自己垫底。

小丫头片子受这么重的伤还不老实,我没让她得逞,用力将她挟在臂弯,在坠落中听到嗡的一声,仿佛铜铁铮鸣,随后有人抓住我的手臂,是闷油瓶,他系着绳子在半空抓住我和甄小蛮,双脚再次踩踏在陨铜柱上借力,带着我们两个盘旋一圈,稳稳落在地上。

我满眼都是鸾凤长飞,鱼龙潜跃,明白这些都是幻象,反手握住闷油瓶的手,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些。甄小蛮也入了幻觉,她抱紧我的胳膊,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又蹭,轻声喊了句,“爸爸、妈妈。”

她在幻觉里看到了她的爸爸妈妈?我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唤醒她了。

闷油瓶捏着我的手腕微晃,我回过神,眼前的龙凤回翔都消失了,陨铜幻化的闷油瓶看向甄小蛮,眼神一黯,随即撇撇嘴角隐没在铜柱后面。

我看向面前的闷油瓶,他正盯着我揽住甄小蛮的手臂,我立刻放开,甄小蛮慢慢清醒了,有些迷惑的四处打量,“爸爸?妈妈?”

我一时不知怎么跟她解释,“我们不是你的爸爸妈妈…看到铜柱了吗?是陨铜,它会投射你内心的渴望。”

小丫头一心渴望的是亲情吧,以前失去记忆,她执着于让我做她哥哥,现在她恢复了,终于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可她怎么没找回去呢?还是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家人都不在了?

甄小蛮哦一声,很失望的样子,又想去摸铜柱,“……我忘了,他们已经死了呀。”

幻象虽然美好,却不能长久,若繁花过眼次第开落,明烛经风须臾吹灭,看了更无寻觅之处,一念果几百年不忘,徒受冰雪摧残,经风雨忧愁,所以万万不可放纵沉溺。我想拉住她,闷油瓶握住我的手摇头。

“随她去吧。”

随她去吧,是她自己渴望沉迷。我看着小丫头靠着铜柱坐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不忍心再上前打搅。世间种种皆为幻,独把斯念作真看,天人永隔,转苦成空,或许除了午夜梦回,她只有在这里才得见亲人一面吧。

算起来真是个苦命的小孩。

“爸爸,妈妈,我听话,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们了好不好……”

她闭上眼喃喃说着自己的后悔与遗憾。

我长叹口气,能教养出她这般即便被改造依然不掩善良本性的小孩子,当年也应是北京城中知书达理的家庭,看她对读大学这一念头的执着,她的父母可能都是有学识的人,走失了家中孩儿,还不知悲痛成什么样子,只怕两个人的余生一直活在悔恨中,所以早早的殁了。

晓山青还把自己粉饰成救世主,自诩给了失意的人不一样的选择,其实他的所作所为不异于强盗,早该洗干净脖子痛快受死了。

闷油瓶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关上手电,仰头看,张日山也从藻顶破处下来了,他手臂缠着绳子,另只手里拎着那个双头菌人盛小七。这人是专业善后的吧,怪不得佛爷器重他,不管芝麻还是西瓜,放在他手里什么也丢不下。

他似乎也进了幻觉,行动慢得出奇,我和闷油瓶在下面等着他,等他一屁股掉到台阶上的碎石堆里,闷油瓶才伸手抓起他,我晃晃铃铛,让他清醒过来,他吐口气,“佛爷……”

咸思青箬,渴望绿梅,是人活着都免不了有想要的东西,张日山这种老怪物性命无忧,吃喝不愁,照样也不能免俗,直到如今还惦记他的旧主子。

“你怎么把他拎下来了?”

张日山眼神逐渐清明,把盛小七扔下台阶,“...顺手的事,先前下来的人呢?”

闷油瓶一指壁画角落的洞口,那里还留了一只手电朝里照着,不知是胖子故意留下做标识,还是他们仓促间掉在那里。

奇怪的是,不止胖子他们走掉了,这里原本蔓延的菌丝也几乎消失不见,余下的正被盛小七给吸附起来,他身上的伤修复的七七八八,看着比刚才好多了。

张日山看向腕间手表,“上面开始进水,你们还有什么打算?这个盒子。”

他看了看我们之前打开过的位置,现在已经浸没在浅浅一层水下,几乎看不出来了,只是周围还堆了些碎石和碎木头。

“还没到时间,佛爷最后的机关只怕还用不了,但把它们送下去,足够了。”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就先把甄小蛮抱进洞里,她还沉浸在幻觉中,抓住我的衣领说,“臭弟弟,把东西还我。”

我不知道她们姐弟争什么,就把洞口的手电关了递给她,她连我的手都抱住,甜甜的笑了,“乖,姐姐给你买好吃的。”

我挣开手,哄她道,“行,我去买,你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回来。”

她乖巧的点头应了。

一回头,看到张日山皱起眉头,有些鄙视我,“她还未成年。”

什么未成年,她年纪可比我大多了,再说他这么八卦干什么,一直盯着瞎看个屁啊。我让他把手电关掉,赶紧去准备开启墙上的机关,张日山走开,又补充一句,“其实无所谓,时间过去很快的,一眨眼她就长大了。”

她长不大,就算能长大,关我屁事啊?

闷油瓶哼一声,拉着我走到角落,我手腕都快被捏断了,心说张日山这个孙子肯定是故意的,眼看着闷油瓶被这几句话外的意思激怒了,我在黑暗里抱住他,给他拍拍背顺气,贴近他耳边轻声喊了句疼。

他回抱我一下,立即松开手,然后蹲下去,不知在摆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