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袁洪和金大圣,这就要走了吗?
放虎归山犹可追,蛟龙入海再难擒啊!这可不是个事。
望着袁洪与金大升转身欲去的背影,子阙急步抢前道:
“袁前辈且留步!
“您传我神猿探云手之恩,晚辈尚未报答分毫。
“今夜营中已备下百年陈酿薄酒,可否屈尊小酌,容晚辈略尽心意?”
袁洪驻足回眸,白毛在夜光中泛起冷芒:\"好小子!心思深啊!这酒怕不是醉翁之意吧?\"
他负手踱至子阙面前,道:\"若你真想要报恩,便应承老夫一事——莫要与仲虺公子为敌,可能做到?\"
“怎么样?能做到吗?”
此言如惊雷落地,震得子阙瞳孔骤缩,他顿时犹豫了。
这,怎么能答应!?
当下两军对峙,仲虺正是敌后军之主帅!不可能不为敌啊!
袁洪见状,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补充道:“呵呵,至于任魈那小子,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金大升闻言,顿时暴起,铜铃大的牛眼睛,瞪得溜圆,道:\"不可!任魈公子他……\"
\"放肆!\"
袁洪袖袍翻卷,罡风如刀割面,打断了金大升的话,怒道:“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金大升这才反应过来,记起了自己的处境,低声道:
“老大,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早已将任魈视作我的亲身骨肉!
“这让我怎么能做到,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当作砧板上的鱼肉,还无动于衷?”
袁洪闻言,哈哈大笑道:
“你?一头夯货,还配做人师?你教过他什么?
“天地至理?为人处世?还是你那三脚猫的功法或武技?
”你自己就不知道怎么做人!还去教人?
“我看你,教牛都够呛!”
金大升涨红着脸,争辩道:“什么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修行岂能一蹴而就?我才教他一年有余,哪里教得了那么许多?”
袁洪乜了金大升一眼,道:“你倒是真会狡辩,不全教,怎么也能教个一招半式吧?你说说看,这一年来,任魈究竟学会了你什么功法?
“难道是你‘一根筋钻到底’的神功?”
金大升仔细回想,往昔教习场景如走马灯般掠过,不想不知道,一想竟冷汗涔涔。
还真是的!除了强令任魈,改练自己那霸道绝伦的“九幽撼天诀”,还真没有教会任魈哪怕半招自己的神通与法术。
而且任魈这一年,为了改修“九幽撼天诀”,散去了原先的修为,到目前实力都还没有恢复到他当初。
见金大升无言以对,袁洪接着又奚落道:
“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一头闷牯牛,怎么好意思自称人族王子之父?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笑!”
金大升闻言,只感到羞愤难当,他当即暴起,身形如打了强效健美针一般,骤然膨胀至原先一倍有余,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休得巧言令色!老牛我一贯笨嘴拙舌,说不过你们这些伶牙俐齿之辈!。
“但你们若胆敢对任魈公子不利,且先问问我这双铁拳答不答应!”
袁洪闻言,禁不住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
“看来你还不是真心归附于我啊!”
笑罢,他神色一凛,双手迅速掐诀,口中轻叱一声:
“起!”
话音未落,金大升只觉万千噬虫再度爬满自己的五脏六腑,身不由己地再度瘫倒在地,在泥地上疯狂翻滚。
他时而狂笑不止,笑声中满是痛苦与无奈;时而又想伸手搔抓,却又不知该抓何处;时而双手捧腹,却又觉得捧腹也无济于事。
那种痛苦,真的就是万蚁噬心的痛苦。
他忍不住连连求饶道:
“快停手!快停手啊!
“老大!老大饶命啊!
“快停手吧!
“我……我确实不配做任魈的师父啊!”
袁洪这才冷哼一声,喝道:“停!”
金大升如蒙大赦,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袁洪冷冷地斜睨了金大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奚落道:
“你着实不配为人师表,这点骨气,连任魈那小子都比不上,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金大升此刻已如风中残烛,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袁洪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子阙身上,沉声道:
“如何?能做到吗?不与仲虺公子为敌!”
经金大升这一番折腾,子阙总算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当即沉声道:
“我与仲虺公子也算有些缘分,只要他不与圣子施宇为敌,我自然也不会与他为敌。”
“你倒是会顺杆爬,还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了。”
袁洪微微一愣,没想到子阙竟没有爽快答应,但转念一想,觉得这条件倒也在情理之中,便干脆地决定道:
“一言为定!
“你可不要忘记了,否则,我取你小命,如探囊取物!”
这?怎么能算讨价还价呢?
唉,早知道真该好好争取一番的。
子阙心里暗自懊恼,没想到袁洪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早知道就该厚着脸皮,像野猪草那小子一样多要点好处。
不然可真是亏大了!
于是子阙立即答道:
“一言为定,还望前辈莫要食言!”
袁洪双手抱胸,傲然道:“本猿向来一言九鼎,岂会诓骗你这小辈!”
子阙脸上堆起笑容,讨好道:
“那就多谢前辈了。
“只是,前辈您看,我如今只学会了神猿探云手这门打脸的功夫,却没有一门强大的逃命本领,实在有些危险。
“倘若我真有个好歹,岂不是辜负了前辈传艺的一片苦心?”
袁洪闻言,不禁嗤笑道:“不愧是貔貅血脉,你小子倒确实是贪心得很!”
子阙心里暗自腹诽,我特么可是貔貅一族中最特立独行的存在,向来出手大方得很!但嘴上却道:
“前辈您想啊,倘若我打脸的对象比我弱,那自然没问题,可要是碰上比我强的,我岂不是要小命不保?”
袁洪撇了撇嘴,道:“纵地金光根本算不上什么强大的法术,你自己不是有翅膀吗?你们貔貅一族的‘太虚翼渡大法’,那才是逃命的绝顶手段啊!你爹没教过你?”
子阙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道:“啊?前辈您不会是在忽悠我吧?我还真没听说过,也没见过我父亲施展过这种法术。”
袁洪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看来是你爹实力超群,罕逢敌手,根本用不着施展这种逃跑的法术。”
子阙撇了撇嘴,道:“前辈您要是舍不得传我纵地金光之术,就直说嘛,没必要拿这种话来忽悠我。”
袁洪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道:
“区区纵地金光之术,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我是真觉得汗颜啊,传这种低端的法术给貔貅一族的天才,简直是辱没了你的身份。”
子阙早就想好了,若是袁洪不肯松口,便退而求其次,如此他就很难拒绝了。
所以,子阙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罢了,我也不强求了。
“要不前辈您就给我几把霸王神匕吧,反正您有几十把呢。
“有几把这么锋利的武器,我打人脸之后,保命的机会也能大一些。”
袁洪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暗骂,这娃娃怎生如此贪得无厌!
自己哪有几十把霸王神匕?当日只是吹了个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