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内容聊完了。
但人情世故就是这样,大家本身是来喝茶的过程中顺便谈事。
谈事从名义上讲是次要的。
喝茶才是重要的。
即便已经没什么好聊的,大家也得装模做样的喝会茶。
”为了公平公正,判定江流精神疾病这件事不能有江老三参与。“
“不行,你给我儿子下毒怎么办?”
江老三肯定不能同意。
搞可以,但我得盯着。
“如果你提前给江流通风报信或者从中作梗,那测试就没意义了。”
“不管。”
耍无赖某些时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赖皮的方式。
当大家都在遵循某些文明社会规则的时候。
你能打破底线耍无赖,也是一种本事。
“那这事我们办不了。”七哥无奈的抱着胳膊叹气。
”办不了就别办。“
“老三,这事你别插手。”江老二适时的出来平事,以中间人的身份示意停嘴。
他的话一出口。
老三当时就变了口风。
“行行行,那他提要求我也得提吧?”
“你尽管提。”老二无故作无奈的说着。
“我所有孙子都得占家族信托名额,每年领分红。”
“行,江流他老婆再生能生几个,最多也就生三四个吧?”七哥点点头同意了。
江流的儿子原本就是有信托名额的。
只是他老婆多一个,一个岫岫一个姜羽贞。
给他破个例又能如何。
两人加起来能生几个!
“我有六个儿媳妇,不多生,一个生两个...”
“不是,江流要生个新江家出来啊?”七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瞬间脑瓜子嗡嗡的。
儿子和私生子最大的区别就在这呢。
儿子能光明正大的享受福利,其他的你有几个小老婆,家族不管你。
但养私生子的钱你自己掏,家族更不会管你。
“老三,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我都答应你了,你也得答应我,这事就这么定了。”江老三一口气堵住了七哥的嘴,然后坐下来慢慢悠悠的说着:
“七哥,你也得理解我,这时代养孩子的成本多高?我这当爹得替我儿子着想,你说我儿子过的多苦...还能让他孩子也苦着?”
“你儿子苦个屁,谁娶好几个老婆还说自己命苦的?”
“怎么不命苦?回头你看看我哪几个儿媳妇长相你就知道了,我都担心我儿命不久矣。”
“老三,你要知道江流的婚姻是利益行为,你要享受家族利益就得为家族带来好处。”
“你说我儿媳妇没用?“
”对你儿子有用,但对家族没什么用。”
“行,我现在就给姜远峰打电话,江七哥说他闺女是废物,不配享受家族的福利...”
“停停停!我认了!“
七哥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没有一丝犹豫。
但他在临走前略过了胡搅蛮缠的江老三,把视线投到了江老二身上。
今天的江老二不太对劲。
不用多想,江老二肯定是站在老三那一边的。
血脉本身就意味着立场。
如果老爷子活着,那他的私人感情因素可以成为粘结不同血脉的胶水。
但他死了。
这份血脉的边界将越发清晰。
老二、老三的江和其他人不是一个江。
他刚要开口试探一句。
没想到老二直接给出了答案。
“今晚我要搬去湖边书屋里住。”
“好。”
七哥不再多问,身后跟着骑墙派的一帮人走出院落。
在众人齐刷刷围上来的一刻。
他只解释了一句:
“他将成为新的老爷子入驻湖边,不再参与核心斗争。”
“所以是我们合起伙来斗江流和江老三?这画面怎么似曾相识。”
在曾经的老爷子存在的时候,他在湖边书屋俯视一切。
看着大家斗来斗去。
“所有的历史都是现在,咱们家里这么点破事在历史书上找不到影子嘛?”七哥叹了口气,缓缓朝前走。
他说:”新的斗争开始了。“
...
“没有斗争,江家就是一潭死水,我们早晚都会被淹死。”
坐在湖边书屋的江老二轻声说着。
他最喜欢跟愚蠢的弟弟卖弄文化了。
“我懂,我今天表现得不错吧。”江老三手插口袋眺望湖边。
”一般。“
“你他妈的夸我一句能死?“
江老三知道自大的哥哥是什么尿性,索性也不跟他计较,小声的说着:
”趁着这个机会能立住江流的身份,还能加速他的成长,你小子好一手将计就计...也幸亏是我反应快,迅速接上话茬。“
“我不是在加速他的成长,是在彻底终结斗争。”江老二拿起了石子甩出去,在湖边泛起几道波纹。
他叹了口气:
”你这个条件提的好。”
“肯定啊,现在养孩子多费钱,上学、买车、买房、娶媳妇、争家产...“
”我意思是,江流必须得生这么多孩子。“
“为什么?”
“他不生,这个江家怎么姓江?”
江老三听这话又觉得是在故弄玄虚,想骂江老二是不是糊涂了。
但他琢磨了一会就沉默了。
“合计着真让江流生出个新家族来?以后整个江家都姓我们的江?“
”是江流的江。“
”这事我也想过,但总感觉对不起老爷子,而且这事干了估计得被人骂一辈子。“
”你觉得老爷子在明知道他死了以后,我们和老哥哥们的间隙会越来越大的情况下,还要铁了心的把位置传给我是为什么?“
”因为你最合适。“
”因为我下得去手,我连亲儿子都送进去了,还有什么是无法付出的?“
江老三越发沉默。
江老二却神采奕奕。
他说:”江家斗了这么多年核心原因到底是什么?是血脉啊。
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我们和大哥以及其他人之间流着不同的血,这在以血脉为纽带的社会组织里就是原罪。
所以我要我们滚,要么他们滚,只有这两个结局。
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老爷子选择了我们,因为如果是我们滚了,我们两个大概得不到善终。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外来者,死了活该,尽管偌大的基业全是靠我们两挣出来
但他们滚了,我们出于外来者的愧疚,能给所有人养老。
就这么简单。“
江老三沉默着点点头,没有回答。
算是承认了这些话。
他琢磨了半天终于开口:
“怎么办你说吧,我听你指挥。”
“这注定是漫长的过程,第一步就是江流得稳固位置。”
“怎么稳固?”
江老二轻蔑的看了弟弟一眼,无声的嘲笑着他的愚蠢:
“让他们查呗,我就是故弄玄虚的让他们去查罢了,清者自清。”
“嗯?清者...清者要是不清呢?”
“不是,你儿子真有精神病?”
“这事你他妈都不知道,你还敢瞎出谋划策?”江老三气的胡子都要飞了。
江老二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煤气罐炸楼的事你做的天衣无缝,我压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你不早说!”江老三扯着江老二的脸蛋大吼着:”这事你别跟老子开玩笑!\"
”没事,我逗你玩的。“
”江老二,你他妈瞒不了老子,你心虚才会说这种话,老子还能不知道你!“
江老二心虚的转过头去,脸色涨红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