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宗、玄藤谷。
严知木盘坐在玄藤的藤叶上,浑身光华内敛,却有一道淡淡的道蕴缓缓流转。
他眉头紧皱,下一息,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
噗的一声!
一口黑红的血液便喷了出来。
于此同时,他的七窍都流出了黑红的血迹,若是仔细看去,还能发现些许腥臭的液体。
严知木颤抖着手,擦着脸上的黑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炼化不了它!?”
“我不信!”
“再来!”
严知木双手抱丹,再次开始炼化,可没过多久他再次吐出黑血。
这一次的反噬更加强烈,黑血中夹杂的不再是腥臭的脓液,而是一条条黝黑的、蠕动的虫子。
“这不可能!整个过程我都是按照记载上来的......宗门培育了它们这么多年,应该越来越强才对,为什么会......”
就在严知木不死心打算继续炼化时,一只宽厚的大手从背后拍了拍他。
“行了,再炼下去,身死道消都是轻的。”
张佑河心里不怎么得劲,他本不想来提醒这个傻小子。
可一想到他与三太子打的那个赌,又不得不来帮他。
事关龙族,由不得他不小心。
“尊者,您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张佑河没有说话,只是反手一掌拍在他的后背。
磅礴又精细的力道一震,三颗诡异阴邪的骷髅头便从严知木的灵窍中飞了出来。
三颗古怪诡谲的头颅悬浮在严知木的面前,泛着淡淡的荧光......
若是李玄在这里,必然能一眼认出,这便是之前被封印在恶魔山的三颗邪念之种。
【痴妄】:执幻为真,颠倒乾坤
【贪饕】:吞天噬地,永无餍足
【婪魑】:窃运夺命,损人饲己
十二邪念各有侧重,但它们都有一个无法让人忽视的共同点。
那便是强大!
强大到饶是身为化神势力的青木宗,也得借助它的力量!
张佑河感受着邪念之种中的浓厚邪念力量,微微摇了摇头。
“严小子,这邪念之法在数百万年前便失传了。”
“你可知他是如何失传的?”
严知木咽下口中黑血,道:“被各大势力硬生生给打没的。”
“不错,是被硬生生打压失传的,而那些打压邪念修行法的势力便是以天和圣地为主。”
“而除了这邪念修行法外,从古至今,圣地未曾对第二种新诞生的修行之路进行过打压!”
“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这正常吗?”
严知木目光闪烁。
张佑河笑了,他知道这小子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其不过是强大一点,诡异一点的邪修功法,虽然阴邪诡异,但与那些魂修、血修没有多少区别?”
“错!大错特错!”
张佑河回忆着自己在圣地藏经阁看到的史籍,叹息道:
“当年创造者邪念修行法的人并不是如传闻中那样,是个万古不出的天才。而是一个空有灵窍,却半生未曾踏上修行路的奴隶。”
“他具体的名讳已不可考证,我也只是在宗门史籍中看过他的尊号——无念邪尊。”
“无念邪尊幼时便为奴,受尽苦楚和侮辱,人至中年被主家打得半死,丢弃在乱葬岗。”
“却不知他是得了什么造化,半年后再出现便一举屠杀了欺辱打骂过他的所有人,成了凡人敬畏的修士......”
“他的仙路也不顺畅,毕竟他虽有灵窍,但也只是四寸,蹉跎数百年才开始自创功法......或许是因为受过的苦难太多,导致他的道心和忍耐力格外强大。”
“他消失了数百年,他的仇敌都以为他死了......可没想到他再出现时,便已然晋升金丹。”
“他有了自己的疆域和道场,安安静静潜修.......得益于无念邪尊并不欺压弱小者,无数小势力和凡人迁移到他的疆域之下。”
“到这里都还比较正常,可每过一段时间,他治下的小势力和凡俗人类都会莫名其妙地疯癫、难以控制。”
“更重要的是,这种情况就像瘟疫一样,会不停地‘传染’,并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直到那时他才引起大势力的注意!他的邪念修行法才浮出水面。”
“邪念,乃是生灵心底最污浊的部分!”
“而邪念修行法的修行者修行此法,就必须要收集生灵心底的邪念......就像是咱们灵气修行者收集灵气一样。”
“可问题是,生灵一旦没有了某种邪念便再难诞生。”
“嗔恚、痴妄、妒煞、慢毒......这十二种邪念,虽是污浊,可也是生灵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想象一下,若是整个亘古的生灵都没有了这些邪念,都变成了正直善良、毫无私心的,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这还是只邪念修行者修炼,他们斗法会将那些邪念拿出来对敌,一旦这些单一的、浓郁的邪念扩散,但凡沾染上的生灵都会变得疯癫、难以遏制。”
“无论是修行还是斗法,只要邪念修士还存在,他周边的生灵都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而且,这邪念不止对凡人有用,对修士更是有奇效!”
“毕竟修士本就是一群邪念丛生的污浊之物......”
“如此大的危害,再加上邪念修行法可以无视天资,极易上手.......一旦泛滥,整个亘古都有覆灭的危险。”
严知木张了张嘴,没想到......这邪念修行法竟然这么厉害。
那他......更要修行了!!
严知木心底不由地燃起了贪念。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之前尝试炼化邪念之种时,他就已经中招了。
严知木目光闪烁,“没想到这邪念危害竟然如此之大,尊者,我本不该修炼这修行法......可,宗门覆灭当前!”
“我,我......”
“尊者也知道我与那三太子的赌约,请尊者教我!”严知木扑通一声跪在了张佑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