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月被迫接受了这个任务,她对乾隆虽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但是真的让她面对帝王的无情,也实在是让她难过。
好在眉庄那边知会了内务府,高曦月只是担了个协理的名头,所有选秀的事情都是内务府那边负责的。
一层一层的选秀下去,到底是给乾隆挑到了喜欢的。都是小官的女儿,两个格外艳丽的女子,都被封了答应,连个常在都没有。
乾隆身上无从释放的精力,在几个新人的温柔乡中沉沦着,可是也没有人去说什么。
乾隆不知道那丹药服用的周期是什么,便几日就用上一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更是觉得自己长生有望。
一日清晨,乾隆没等着人叫醒,就直接起身了。自从服用那丹药开始,就再没有叫过苏子安来请平安脉,甚至苏子安来了,也被他打发走了。
他觉着身上松快得很,更加不愿意看苏子安那个担心的模样,心里厌烦得很。
进忠听见了动静,连忙进来伺候着乾隆穿衣。
乾隆这些日子虽然宠幸那些新人,但是也不允许那些人留宿在养心殿,他几乎日日都会翻牌子。在这些新人身上,找到自己恢复年轻的证据。
进忠为他穿好了朝服,乾隆直接去上朝了。
朝臣们早早就到了,乾隆坐在龙椅之上,面色格外红润。大臣们见识到乾隆这个样子,心中也在腹诽着,那长生不老药难不成是真的?
只是一个大臣正在禀告情况时,乾隆突然眼前一黑,直接从龙椅上栽倒了下来。
“砰”的一声响,众人慌忙抬头去看,才发现乾隆已经头朝下昏倒在地上。
进忠赶紧冲上前,将乾隆翻转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却发现,乾隆七窍流血,方才那红润的面色如今也变得惨白无比。
殿内的众人都吓坏了,还是永琰在下面安稳住众人。
“进忠公公,还请你先送皇阿玛回去,去请太医来。”永琰先一步开口,随后转头看向那些大臣,“诸位大臣今日就先退朝,皇上不会有事的。”
下面的人哪里敢回话,听着永琰让他们退下,他们立刻就应了。
剩下的几个皇子一块儿上前,将乾隆扶到了轿辇之上,送回了养心殿。
乾隆刚刚昏迷,小顺子就已经去请了苏太医和包太医,刚将皇帝扶到了床上,苏子安就紧随其后进了养心殿。
永琏已经许久没有上朝了,如今只有永璜出来主持大局了,见苏子安慌忙进来,他立刻开口,“苏太医,劳烦你快看看皇上的身子!”
乾隆的状态可怖,面上全是被风干的血迹,没人敢说皇上如今无事。
苏子安心中有数,但是还是故作惶恐的模样,“这……皇上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进忠在后面推着苏子安,嘴里也不停直接解释着,“今日早朝皇上突然就昏迷了,苏太医您快瞧瞧皇上吧!”
进忠面上慌张极了,仿佛生怕皇上出了事情。
苏子安连忙跪在床边,手搭上了乾隆的手腕,仔细地感受着脉象。只是一搭上,苏子安骤然变了脸色,还没有等到他说些什么,外面就突然响起了通报声。
“太后驾到!”
几个皇子慌忙出去迎接太后,甄嬛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直接进了养心殿。
这样的一幕几个月前还发生过,只是当初是深夜,并无几人知晓。而乾隆这次病倒,可是当着所有阿哥的面。
甄嬛必须要来,她要让乾隆看出来自己无私的态度,让他心甘情愿地将皇位传给永琰。
“参见太后。”众人跪下对着甄嬛行礼。
甄嬛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起来,自己走到了苏子安的面前。
“皇帝是怎么了?”甄嬛紧皱着眉头看向苏子安。
苏子安已经收回了手,恭敬地跪在甄嬛的面前,但是面上满是惶恐。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的脉象虚浮,身体早已经亏空了。恐怕是那丹药,让皇上有了身体更加康健的假象,皇上才彻底伤了身子啊!”
苏子安直接叩首,对着甄嬛禀告着。
甄嬛面如菜色,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没有掩面哭泣,而是定定地看着苏子安,“皇上的身子,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乾隆只觉得浑身的力气抛弃了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他耳边是嘈杂的声响,厌烦得不行,只能奋力睁开双眼。
刚刚恢复意识,就听见了苏子安的声音,“若是皇上没有服用那个丹药,微臣还能有几分把握,可是如今……还请太后恕罪。”
乾隆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他转动着眼珠儿只能看到床边站着的几个阿哥,所有人的心神全都系在太医身上,没人注意到他清醒。
几人面上的表情都是变换着不停,只有永琰,像是忍不住内心的悲痛,直接哭了出来。泪水顺着他的眼眶,大滴大滴地落在了地面上。
乾隆将一切尽收眼底,突然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乾隆的身上,方才神色变化的几人都是争先恐后地扑到了乾隆的身前,永琰却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乾隆。
“皇阿玛!您没事了?”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面容在乾隆的眼里显得格外扭曲。
甄嬛愤怒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都在做什么?退下去!都给哀家退下去!”
几人被呵斥也不敢在动作,只能灰头土脸地走了。永琰跟在他们身后,担忧地看了眼乾隆,泪水还挂在他的脸上。
养心殿内的人基本都退下了,乾隆的声音终于响起,“朕还有多久?”
乾隆的眼睛盯着上空,声音中满是凄凉。今日之前还以为自己能够长生不老,可是突然就经历这样的变故,实在是大起大落。
苏子安从来都不会说谎,可是真的到了如今的情景下,也有些语塞。
甄嬛心疼地看着乾隆,快走几步上前,坐在乾隆的床边,“弘历,你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可是乾隆却直接打断了甄嬛后面的劝慰之语,继续对着苏子安开口,“朕还能活多?!”
苏子安只能将头紧紧贴在地上,“倾尽微臣一身医术,恐怕也不过三月……”
“哈哈哈哈!”乾隆的笑声响起,凄厉极了。
笑到最后,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