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抬手抚摸她秀发。
姜心棠脸贴到他胸口,把他腰抱得更紧,“我不管,你说过你一辈子都只疼我一个只爱我一个的,你不能食言,不能娶别人!”
她声音哽咽,压抑着难过的哭腔。
萧迟心疼,垂首柔声问:“对你许下的话,我何曾食言过?”
姜心棠再度仰头望他,眼眶更红了,鼻音很浓,“可你方才跟你母亲说,你喜欢荣国公府二房嫡女。她长得那么好看,你…你真的喜欢她,是吗?”
萧迟就着她跪在床上、抱紧他腰、仰头望他的姿势,大掌轻托着她后脑。
两人身子贴得很紧、眸光对视,萧迟眼中是自然而然外溢的宠溺,轻言:“单凭一张画像,我连她是否真长那般都不知,哪来的喜欢?”
画师画人水分很大的。
譬如皇帝选佳丽,有出钱打点的话,画师会把佳丽画得好看许多,容易入选;没钱打点或得罪画师,画师能有技巧地把人画丑,落选。
姜心棠就追问:“那她要是真长那般,甚至比画像还要好看,你就喜欢她,要娶她了是吗?!”
萧迟勾起她下巴,“吃醋了?”
这只是吃醋的问题吗?
这是他要娶别人了,她都快伤心难过死了!
姜心棠不想抱他了。
松开萧迟的腰,还一把将萧迟的手拍开。
她跪坐在床上,不再去看萧迟,低垂着脸和眼睫,浑身上下似又蒙上了一层哀伤。
萧迟近来宠她,又有孩子相伴和宫务要忙,日子充实,她许久没再像以前一样有这种忧郁情绪了。
萧迟这么晚过来,就是怕她多想,心头又淤堵,忙将她拉回怀里抱住,“她就是再好看,我也不喜欢,更不会娶她。”
姜心棠又仰头望他,眼里盛满哀怨和不相信。
萧迟捧着她脸问:“你见我哪次答应我母亲要娶,最终有娶的?”
这倒没有。
无论是西昭郡主,还是沈东凌,最终婚事都泡汤了。
可就算如此,就算萧迟没真想要娶,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跟萧迟订婚纠缠,她也不开心。
萧迟也没耐心再去应付他母亲为他选妻的事,“我的婚事,我母亲必定会执着不休,就算我表明态度不娶,她还是会不断给我张罗。”
那是他母亲,不是别人。
他不能把他母亲杀了,或把他母亲打一顿,叫他母亲不能或不敢再插手他的婚事。
他身为人子,他母亲给他选妻,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他告诉姜心棠,“我说喜欢荣国公府二房嫡女,不过是先稳住我母亲,免她继续折腾。”
他要另辟蹊径,让他母亲没办法再为他选妻。
“乖乖的,别胡思乱想,我谁都不会娶。”他心除了朝政,就全在她和孩子这里,能娶了谁去?
“很快我就会解决了这事。”他摸她脸,抚摸她秀发,大掌托着她后脑轻揉。
两人经历了那么多,彼此的信任感是有的。
萧迟跟他母亲说喜欢荣国公府二房嫡女,却没对姜心棠解释什么,姜心棠才会伤心难过。
如今萧迟说了会很快解决,姜心棠相信他。
她再次抱紧萧迟的腰,脸紧紧贴在萧迟胸口,“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和孩子的,你要是娶了别人,我和孩子就都不活了。”
这话有水分。
她爱萧迟没错,可萧迟要真娶了别人,她只会很难过,还不至于去死。
何况她还有俩孩子。
她不可能丢下俩孩子去死,更不可能带两个孩子去死。
可甭管这话是真是假,萧迟爱听就好。
他一颗刚硬的心,柔软成一片。
铁臂把姜心棠圈得更紧,大掌不断轻揉她后脑勺儿。
“你和孩子是我的命。”
他发自肺腑。
低沉说完俯首吻姜心棠额头,深深地吻,很用力。
不,她和孩子比他的命还重要!
他爱他们母子三人胜过一切!
……
因在宫外,不用理事,姜心棠近来都没有早起,醒得比较随性。
第二日她睁开眼时,锦帐内已经光线明亮。
她想起身,动不了,才发现萧迟竟还睡在她身边,把她整个身子都圈在了他怀里。
姜心棠吓了一大跳,赶紧用力推他,“你怎么还没走?”
这是在宫外,一起来秋猎的宗亲臣子和臣子家眷是可以四处游逛的,万一有人到这边来,看到萧迟一大早独身从她这里出去,会引人猜疑的。
他之前都是很晚来,天未亮就走!
萧迟懒懒睁开眼,“什么时辰?”
“不知道。”姜心棠有些恼,拿开他手,坐起来。
都是昨晚两人事说清楚后,他非得折腾个没完没了,折腾了三次,时间又长,今早两人才都睡过了头。
姜心棠从萧迟身上爬过去,撩开锦帐就要下床。
萧迟翻过身,扶了下她腰,手很自然地从她浑圆的翘臀上抚过。
姜心棠下了床,看到何止是天光大亮,日头灼亮刺眼地从窗户照了进来,外头还有三个孩子的玩闹声。
这时辰最起码得半上午了。
宫奴无人敢来叫他们!
姜心棠生了几息闷气后,赶紧将地上萧迟的衣袍捡起来送到床帐内,自己拿了件外袍披上,出去叫人打水进来洗漱。
萧迟穿好衣袍洗漱完,姜心棠没留他用早膳,催他赶紧走。
从寝殿出来,萧迟看到乳娘嬷嬷带着三个孩子在院中玩。
昨日带回来那只幼鸟挂在屋檐下,大黑狗仍对幼鸟虎视眈眈。
大概是姜心棠不许它咬这只幼鸟,大黑狗记着,虽还对幼鸟虎视眈眈,却没再扑幼鸟。
萧迟瞧了这幼鸟一眼,觉得这幼鸟很凶。
昨日说要把幼鸟养在宫里给他宝贝闺女玩,萧迟这会觉得不太妥,幼鸟太凶,会伤着他闺女。
萧迟摘下鸟笼,想把幼鸟带走。
小公主看到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父王给你换一只。”萧迟温柔说。
小公主不懂换一只是何意,只知道她父王要把幼鸟带走,继续哭。
萧迟哄:“换一只会跳,会飞的,比这只好看的。”
小公主还是哭。
边哭边咿咿呀呀叫。
“好好好,父王不带走,不带走。”他宝贝她闺女,见不得他闺女哭,把鸟笼挂了回去,吩咐乳娘和服侍小公主的宫奴,不准小公主小太子碰这只幼鸟。
宫奴纷纷领命说是。
小太子小公主千娇万贵,不用王爷吩咐,宫奴也晓得不能让小太子小公主碰幼鸟。
过了两日,御驾就起程回京了。
孟梁安这一个月来都住在凤启宫偏殿,姜心棠命宫奴悉心照顾着,三不五时就请薛神医过来给孟梁安把脉。
孟梁安胎基本已经稳了。
但万不能颠簸。
来时她骑马。
现在要回去,姜心棠命人给她安排了马车,马车里垫了松软厚实的坐垫,并派了有经验的嬷嬷去跟孟梁安同乘。
一路无意外。
到了京,姜心棠又将孟梁安接入宫里养胎。
大长公主那边,回京后先是派人仔细了解了荣国公府二房嫡女的才情人品。
觉得还算满意,便定了个日子,给荣国公府下帖,邀请荣国公府长房夫人带这位二房嫡女到府中赏花。
同时通知儿子萧迟,那日回萧国公府一趟,与这位姑娘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