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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大皇女,脱口而出:“是大皇女吧?”

“错了,再继续猜。”

孟卿禾翻了一页医书,头也不抬,姿态闲散地回道。

毕竟这些日子,殿下一直在大皇女的地盘夹缝求生。

“诶,不对,大皇女怎么放你离开了?”

季青这才想到她得殿下的书信信一封,想也没想便匆匆赶到这个地方。

完全没有时间了解清楚殿下是如何到了长沛州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哎呦,主子你就不要和我打哑谜了。”

孟卿禾三言两语地就和她解释一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什么?”

季青听完之后,直皱眉,这一字一句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直直地看着孟卿禾,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殿下对不起。”她低下头,情绪愧疚地低语。

孟卿禾见她语气不对,忙从医书之中探出头来不解地问道。

“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自从就是负责保护殿下的,结果三番两次让殿下陷入险境之中。”

“我这不是好好的,再说了是我让你去办更要紧的事情,这怎么能怪你。”

季青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感到舒服些,反而更加羞愧。

“可是,这次如果不是戚家,而是被那狗贼的人掳走,我……”

孟卿禾放下医书,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不要多想了,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些人,单靠你一个人也于事无补。”

她晃了晃她泄气的身子,“好了,现在又是皇女之争,又是怀阳王要造反,那顺奉还在打仗,你觉得女帝有空管我们吗?”

“退一万步来说,她就算真的有心,也得等这些事情都解决了之后再收拾我们吧。”

季青心里还是难受,但是看到殿不怪自己,还反过来安慰自己,便收拾了一下情绪。

她点点头,看了一下马车的装饰,“我早该想到的,这么有钱的主儿非属戚家不可。”

马车的速度开始慢下来,很快便停在了一家看上去中规中矩的宅子面前。

紧接着,宅子外等候的下人见到马车便立即过去迎接,走到孟卿禾面前卑躬屈膝道。

“主子来了,一路上可累坏了?宅子一切收拾妥当,主子可否先要泡着澡去去乏?”

孟卿禾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一声声喊着自己“主子”且自称是宅子管家的妇人,一脸摸不着头脑。

季青见主子不认识,连忙提剑护在孟卿禾面前,眼神警惕地看着她。

“你是谁?”

于管家见此,害怕地后退两步,“英雄,刀剑无眼,可要小心些啊……”

车夫将马车交给来牵马的奴仆之后,连忙过来拦下,忙解释道。

“孟娘子不必惊慌,这是我们公子为孟娘子准备的,公子担心娘子到了长川没有落脚的地方,便早早叫人备下。”

孟卿禾听了之后,便立即摆手。

“阿晴把剑收起来吧。”

她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管家,“原是没有说清楚的误会,无事了,管家辛苦了,外面寒风正盛,我们进去吧。”

“是,主子。”

于管家拍了拍心口,连忙尽忠职守地一边带路,一边介绍宅子里的情况。

等到管家退下,终于安静的时候,七夜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幅画盒。

早在马车上的时候,季青就听到孟卿禾提过一嘴,所以见到七夜并没有太惊讶。

七夜将画盒放在孟卿禾的面前,开始说着打听到的消息。

“这些年怀阳王确实与长沛州主以及长川州主交往甚密,怀阳王手握她们的把柄,所以两位州主不得不听她的命令。”

孟卿禾将画卷打开,一幅肖像画映入眼帘。

怀阳王的样子出乎她的意料。

原以为这样一位常年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应该是孔武有力,黝黑壮实的妇人。

可这画中人一点也没有这些特质。

五官算不上十分标致,就是染上几许风霜,却十分耐看,年轻时,也是个清秀的美人。

那双眼睛反而有些商人的精明和狡猾。

“怎么和清风寨的大当家有点像呢?真是奇怪了。”

季青看着画像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大当家。

经过她提醒,孟卿禾也觉得眉眼之间有些相像,只不过给人的感觉完全两种类型。

大当家浑身上下透着阴冷肃穆的杀意,倒是更像是一位将军。

反观这位怀阳王明明是个镇守边疆国土的将军,却有几分文弱的气质。

听到七夜如此说,反倒让孟卿禾想起了些什么。

那日在烟花酒楼看到的一个被两位州主视为贵宾的神秘人……

孟卿禾垂眸陷入一阵沉思……

离开了长沛之后,途经的地方像是铺上一层雪白的绸缎,寒风夹带着白皑皑的一片席卷而来。

戚洛处理完几个重要铺子的事情,便打开刚送来的信。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只是三言两语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但戚洛还是觉得很开心。

谪仙脱俗的面上沉重之色暂缓看几分,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公子夜深了,该歇息了。”

彩金将披风轻轻盖在他的身上,见他嘴角笑意还未收起来,便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看来是孟大夫来信了,不知道孟大夫都说了什么?公子怎么这么高兴?”

彩金帮着收拾了桌上的账本和各处送来的信件,还不忘打趣道。

戚洛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拿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依依不舍地小心收好。

“去将我那鎏金玉匣拿过来。”

“是。”彩金虽然疑惑这么晚,那个玉匣子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去拿。

“公子,玉匣拿过来了。”

彩金见公子不知在写些什么,不敢打扰,将玉匣放在桌上,轻声提醒一句之后,就站在一边。

不多时,一个揉皱的纸被随意丢在一边,接着,一团,两团,三团,片刻功夫,便聚集了一堆。

一旁候着的彩金看得一愣一愣的,从未见过公子如此,一封书信来来回回,改了又改,怎么着都不满意。

见如此,更加不敢打扰,只是小心地将被无情丢弃的作废皱纸收拾起来。

动人的情话藏在一字一语中,希望对方能够察觉,但又怕她发现之后再无回信。

于是写信的少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涂涂改改,字字斟酌,藏得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