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惠如重重地叹息一声,神情满是无奈与忧虑,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侧身让钟浩岩先行进入。钟浩岩迈着沉稳却又略带急切的步伐走进病房,将手中提着的果篮和装着野生老山参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此刻,他的心里满是担忧,屈长安的病情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这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后,他缓步来到屈长安的病床边,动作轻柔地俯下身,先是将耳朵凑近屈长安的嘴边,仔细聆听那微弱的呼吸声,紧接着,又伸出手,搭在屈长安的手腕上,为他把起心脉。手指触碰到那微弱的脉搏跳动,钟浩岩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屈惠如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轻声开口问道:“二哥,你懂中医?”
钟浩岩微微摇头,目光仍未从屈长安身上移开,说道:“我不懂,只是想亲手感受一下长安书记的心跳状况。” 其实,钟浩岩心里清楚,他这样做更多是出于一种本能,希望能从最直观的感受中,察觉到屈长安病情的异常,找到一丝可能的线索。
说罢,钟浩岩专注地用一只手把脉,双眼紧紧注视着屈长安面部的每一丝变化。看着屈长安静卧在病床上,往昔那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模样已荡然无存,如今只剩下一副尽显病态的躯壳,钟浩岩心中一阵刺痛。他暗自思忖,屈长安在省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的突然病倒,会不会与近期的局势变动有关?这背后是否存在着复杂的利益纠葛?
他的脸色如陈旧的宣纸,蜡黄得毫无生气,仿佛生命的活力正从这张脸上渐渐抽离。脸颊深陷,颧骨高高耸起,在愈发消瘦的面庞上显得格格不入,恰似突兀的山峰孤立于贫瘠的荒原。眼窝深陷得如同幽深的洞穴,浓重的乌青环绕四周,仿佛是被黑暗无情地侵蚀,那曾经明亮有神的双眸,此刻变得浑浊黯淡,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迷雾,往昔的光彩早已消失殆尽。干裂起皮的嘴唇,犹如干涸已久的河床,透着不健康的灰白色,缝隙间隐隐渗出的血丝,像是大地干裂后渗出的痛苦的痕迹,诉说着身体所遭受的折磨。整个面容像是被命运的重锤反复敲击,又被病痛的枷锁紧紧束缚,失去了原本应有的红润与生机,满是憔悴与虚弱,每一道皱纹、每一丝神色,都尽显长期被病痛折磨的疲惫与无奈。看着这一切,钟浩岩越发坚信,屈长安的病情绝不简单,背后或许隐藏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过了一会儿,钟浩岩缓缓抬起头,看向屈惠如,微微示意他出去说话。二人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上。钟浩岩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说道:“老三,我瞧长安书记的脸色实在太差了,按说都调养这么久了,怎么感觉病情愈发严重了!” 此刻,钟浩岩心里明白,必须尽快搞清楚屈长安病情背后的真相,否则,不仅屈长安的生命堪忧,整个局势也可能因此陷入更加复杂的境地。
其实屈惠如对钟浩岩所说的情况早有察觉,只是在这个家里,有些事情他实在无能为力。他曾无数次想过给叔叔换一家更好的医疗机构,亦或是请中医来尝试不同的治疗方法,可这些想法每次都被无情驳回。
“二哥,不瞒你说,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是,你也清楚叔叔家里那些人的态度,他们就好像完全没把叔叔的病情当回事儿,就好像躺在这儿的是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一想到这些,我就气得咬牙切齿。” 屈惠如越说越激动,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中早已蓄满了泪水,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看来,长安书记的病没那么简单。我问你,你平日里一直跟在书记身边,他病情的点点滴滴你肯定最清楚,你有没有详细记录下来?” 钟浩岩神色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屈惠如,心里期盼着能从屈惠如那里得到关键信息,为解开谜团找到突破口。
“有,我的工作笔记上都记着呢。从叔叔入院到现在,所有的治疗过程,用了哪些药,都有哪些专家医生来会诊,甚至家里人在这期间的所作所为,我都一笔一划地记下来了。我真的害怕有一天叔叔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我……” 说到这里,屈惠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钟浩岩见状,心疼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安慰:“老三,我知道你和你叔叔感情深厚,你们虽为叔侄,却胜似父子。你别担心,有孔书记在,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你把记录的内容都复印一份给我,我要直接向孔书记汇报这里的情况。”
此时,钟浩岩心中燃起一股坚定的信念,无论如何,他都要和孔书记一起,揭开屈长安病情背后的真相,守护他们应有的正义与安宁。
钟浩岩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耐心安抚好屈惠如的情绪后,紧紧攥着那份沉甸甸的 “工作记录”,脚步匆匆地往省委赶去。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各种可能性,心情愈发沉重。在他心里,这件事犹如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必须在第一时间向省委孔书记汇报。要是真如自己所担忧的那样,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整个中江省的局势都可能因此陷入混乱。
而此刻,在省委办公室里,孔自融正与省委秘书长黄旌旗进行着一场重要的谈话。孔自融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地看着黄旌旗,缓缓说道:“旌旗同志,这件事情意义重大,我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一旦我离开中江,你要积极争取向上发展,我也会在背后为你提供助力。虽说天民同志平日里有些小心思,但我觉得这并非不可调和的大问题。只要他心里始终装着中江,真心实意为中江的发展考虑,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孔自融稍作停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接着说道:“我原本是打算大力提拔你的,可如今形势有变,我只能将推荐你担任常务副省长作为一种交换条件,向上面提出建议。但你要知道,这是你凭借自身能力和努力应得的职位。”
黄旌旗听闻,心中百感交集,一时语塞:“谢谢书记,我…… 我…… 唉。” 他深知孔自融对自己的赏识与期望,也明白这背后局势的复杂,心中满是感动与无奈。
孔自融摆了摆手,打断了黄旌旗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如此感慨。我们身处这个位置,能够在这片土地上,为这里的人民实实在在地做几件好事,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即便我离开了,也不意味着你们为人民服务的脚步就要停下。所以,我必须把像你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同志,放到一个更重要的岗位上,这是我作为省委书记的责任,也是为人民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