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纬冲进家门,甚至都来不及把驴拴好,就径直奔向书房。
木头站在院子里,看着张经纬和钱明两人气喘吁吁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头缓缓开口问道:“发……发生啥事了?”
张经纬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焦急地喊道:“关门……关门!”
木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把书房的门关上。
钱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揉着自己的双腿,一边叫苦不迭:“我滴个乖乖,这一路连跑了三条街,我的腿都快跑断了!”
张经纬根本顾不上钱明的抱怨,他心急如焚地对木头说:“快去把王二狗给我叫来!”
钱明一听,急忙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少爷……您先让我喘口气儿行不?”
张经纬却根本不给钱明喘息的机会,他大声吼道:“快去!”
钱明无奈,只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朝厢房走去,去把王二狗找来。
王二狗刚刚踏入房门,便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对着屋内的张经纬深深鞠了一躬,口中恭敬地喊道:“少爷。”
张经纬面沉似水,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王二狗,缓缓开口道:“你的人里,有石家的细作。”
王二狗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张经纬,结结巴巴地说道:“属……属下不明白。”
张经纬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语气略微加重了一些:“李毅去戎地的事,已经败露了。”
王二狗的身体猛地一颤,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张经纬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以石家的能力,想要策反一两个人并非难事。”
王二狗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发颤:“可……可是,关外那一行人都是我的亲信啊……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
张经纬见王二狗如此慌张,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若是你处理不来,我可以给你一些线索。首先,这个人应该是没有见过木头和钱明的;其次,他不是云州的人;最后,他的亲人还在世,或者说他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人。”
王二狗如醍醐灌顶般,连忙点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查!”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留下张经纬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沉思。
张经纬一脸严肃地看着王二狗,沉声道:“揪出内鬼只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
王二狗连忙躬身应道:“少爷尽管吩咐!”
张经纬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高阳石家家主信奉邪教,你即刻派人混入高阳楼,我想知道更多。”
王二狗闻言,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既是石家,为何不直接混入石家呢?”
张经纬冷笑一声,解释道:“没用的,我估摸着石家的子嗣没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王二狗恍然大悟,随即又面露难色,说道:“少爷,我的人手有些不够,可否向云州调配吗?”
张经纬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准了,你快着手去办吧,需要银两直接找六叔支取。”
王二狗如蒙大赦,赶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王二狗走后,木头一脸不满地皱起眉头,撇着嘴嘟囔道:“少爷为什么不带我去?”
张经纬见状,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嗯,我的确没想到今天会有这般凶险。若是你去的话,估计还真能把那贼人给拿下。”
然而,木头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他紧接着追问:“所以少爷为什么不带我去?”
张经纬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不是要去参军吗?我得提前适应一下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啊。”
木头听后,更加不解地说道:“可现在我还在您身边啊!难道少爷您已经不信任我了吗?”
张经纬被木头的话一激,有些怄气地回答道:“没有的事!反正用不了几天,你就会去参军,而我也会继续做我的官。这样对我们都好,谁也不耽误谁的事。”
木头连忙解释道:“我参军是为了建功立业!”
张经纬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吼道:“那你怎么知道在我身边你就不能建功立业了!”
一旁的钱明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劝道:“少爷息怒,木头可能是太急于求成了,您别发火。”
张经纬瞪了钱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都退下吧!”
木头有些犹豫地看着张经纬,轻声说道:“少爷,这两天九儿帮我规划了一下路线,三日之后……我就走了……”
张经纬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冷漠地回应道:“腿长在你身上,自便。若是没有其他事,就先出去吧,我还得看会儿书。”
木头躬身行了个礼,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钱明见状,也连忙向张经纬行礼道:“小的告退!”说完,他便快步跟在木头身后,一同走出了书房。
张经纬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望着空荡荡的书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不断地抹着脸,似乎想要抹去心中的烦闷和不安。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那种烦躁的情绪却始终萦绕在心头,让他难以平静下来。
张经纬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抛开那些烦心事,他拿起笔,想要写一封信给云州的刘延之。可是,当他刚要落笔时,却突然发现笔尖的墨已经滴到了纸张上,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墨点。
他看着那个墨点,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写下去。犹豫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将那张被墨污的纸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了案前的地上。
就这样,张经纬在书房里反复折腾着,一会儿拿起笔想要写信,一会儿又觉得无从下手,将写好的纸揉成一团扔掉。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而他却始终没有能够完成那封信。
直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张经纬仍然趴在案上,酣睡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那略显疲惫的面容。
张六轻轻地推开门,走进书房,看到张经纬正趴在书桌上,似乎还在熟睡中。
张六轻声唤道:“少爷,少爷,您怎么还没上衙呢?”
张经纬被这声音惊醒,他猛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张六,将嘴边垂涎的口水吸进嘴里,嘴里还嘟囔着:“吸溜……啊?天亮了?”
张六无奈地摇摇头,回答道:“少爷,都快巳时了!”
张经纬一听,睡眼惺忪,慵懒的说:“我能不能不去上班?”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趴在了书案上。
张六将他拉起,催促道:“少爷,今日还未到休沐日,您快些起来穿好官服,赶紧去公廨上衙吧。”
张经纬一脸不情愿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嘴里嘟囔着:“唉,穿越过来还得当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