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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左岸的花神咖啡馆里,法国新浪潮旗手戈达尔愤怒地将一份《世界报》拍在桌上,头版赫然刊登着海明威接受电击治疗的剧照,演员扭曲的面容在报纸上凝固成永恒的控诉。

“这就是他们标榜的自由!绞杀自由思想的自由!”

他的怒吼在贴着《解放军在巴黎》电影海报的角落激起回响,正在修改手稿的波伏娃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与邻桌的萨特短暂交汇,随后这一群左派知识分子都向这个风暴中心聚拢,展开了热烈辩论。

罗马、伦敦、马德里,类似的场景在文化沙龙和大学校园里不断涌现。

意大利共产党组织的街头放映会吸引了无数工人,他们从海明威联想到自己可能的遭遇,愤怒的口号声在广场上响起。

在哈瓦那,卡斯特罗在革命广场的放映仪式上举起海明威的书籍。

他紧握拳头,对着挤满广场的民众高呼:

“海明威,我们亲密的朋友,他是人民的作家!他的遭遇证明了帝国主义永远不会容忍为底层呐喊的声音!无论这声音来自哈瓦那,还是来自爱达荷!向被迫害的英雄致敬!”

广场上雷鸣般的回应声浪,让纪录片的影响力在拉美如同燎原之火。

当这场文化海啸越过大西洋时,它撞上了水门事件后美国社会脆弱的信任堤坝。

尽管三大电视网保持诡异的沉默,尽管政府以雷霆之势将这部纪录片彻底打入禁片之列,但架不住利亚带着变种人,将无数装载着真相的胶片盒与录像带,如蒲公英种子般洒向这片937万平方公里的国度。

历史总是惊人地重复着同样的戏码——越是明令禁止的东西,反而在暗处疯长。

官方掌控的主流报纸和电台噤若寒蝉,可那些在街角报亭叫卖的三流小报才不管这些禁令。油墨未干的头版上,耸动的标题一个比一个大胆,只要能多卖出几份,他们甚至敢把整部纪录片的剧照做成通版特辑。

这股风潮很快蔓延开来。

先是《村声》这样的先锋刊物开始连载深度评论,接着中西部几家向来敢言的进步报纸也按捺不住,用整版篇幅报道这部纪录片在欧洲掀起的轩然大波。

最令人意外的是,一向保守的《得梅因纪事报》竟在周日特刊上刊登了那张着名的电击治疗照片——虽然做了模糊处理,但画面中扭曲的面容依然触目惊心。

地方电台的主持人们仿佛突然找回了职业勇气,在深夜节目中大胆引用纪录片的关键对白,那些被官方刻意忽略、严令禁止的真相,就这样像病毒一样在美国社会中迅速蔓延。

在这股暗流涌动的风潮中,地下胶片贩子们意外地成了最大的赢家。

他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禁令颁布的第一时间就嗅到了商机。只不过一时之间难以获取资源。

随后,利亚帮了他们一点小忙。

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投机者们,根本不在乎那些神秘出现在仓库门口的原版胶片究竟来自何方,他们只知道,赚钱的机会掉到了他们脑门上。

曼哈顿下城某个阴暗录像店里,蓄着络腮胡的老板正对着来进货的客户讨价还价:“这可是官方认证的禁片!你知道有多难运进来么?至少得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数字。

而那些掌握着专业复制设备的大佬们,更是日进斗金——他们的地下工厂深处,工业级胶片拷贝机正发出永不停歇的嗡鸣。这些本该躺在正规制片厂里的精密设备,此刻却在油渍斑斑的混凝土厂房里昼夜运转,齿轮咬合的节奏活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当局苍白的禁令上。

老百姓确实疯了似的想要看这部禁片。

人们四处打听“那片子的下落”。有些社区甚至出现了“地下观影会”——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十几个人屏息围坐在一台老式放映机前,仿佛在进行某种禁忌的宗教仪式。当画面亮起的瞬间,总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就像这间位于纽约布鲁克林的狭小公寓里,退休高中教师、参加过二战的老兵弗兰克,正和几个老邻居挤在那台吱呀作响的录像机前,观看那部不知道被翻录了几手的纪录片。

屏幕上,海明威遭受电击的痛苦画面让弗兰克浑身战栗。

“上帝啊……”他颤抖着指着屏幕上那个演员模糊但痛苦的面孔,“我上次看到这种表情,还是在集中营的审讯室里……他们怎么能……怎么敢这样对待写出《丧钟为谁而鸣》的人?胡佛!那个该死的魔鬼!他该庆幸他已经死了,不然我会亲手送他下地狱!”

次日清晨,弗兰克从橡木书柜最深处取出珍藏的海明威签名本,加入了由退伍军人协会组织的小规模抗议活动,他亲手制作的标语牌在风中微微晃动,上面用鲜红的颜料写着:“他们谋杀了我们的战友,谋杀了真正的美国硬汉!”

在旧金山的城市之光书店,一场挤爆了人的关于纪录片的讨论会上,原本就反对越战的嬉皮士诗人金斯伯格激动地挥舞着双臂:

“这哪里只是针对海明威!今天他们把电极按在诺贝尔奖得主的太阳穴上,明天就会塞进每个异见者的嘴里!海明威没有被古巴的卡斯特罗或苏联的KGb摧毁,他死于我们自己培育的怪物之手。这就是我们麦卡锡时代的奥斯维辛,一个由电报线、电椅和精神酷刑构成的集中营!”

金斯伯格突然抓起手边的喷漆罐,转身在书店斑驳的砖墙上龙飞凤舞地涂写起来。红色漆雾在灯光下像血雾般弥漫,诗句在墙上狰狞地生长:

当电椅成为作家的扶手椅

这个国家正在用

直流电书写

所有人的讣告

喷漆罐落地的脆响还未消散,几十部相机已经对准了这堵突然活过来的墙。有人跪在地上疯狂抄写,有个扎着脏辫的女孩没带纸,干脆脱下t恤抄写诗句。

在芝加哥的一个黑人社区酒吧里,电视上播放着关于纪录片热度的晚间新闻片段,当然内容和措辞都无比谨慎。

一个叫亨利的中年工人灌了一大口啤酒,对着电视画面嘲讽地说:“嘿,伙计们看!原来白人老爷们对自己族里的大作家也下手这么狠!就因为他说了几句穷人的好话?那我们呢?难怪他们对我们可从来没客气过!”

他的话引来一片低沉愤懑的赞同声,海明威的遭遇,被他们视为美国种族和社会压迫的又一铁证,引发了强烈的共鸣和对自身处境更深的忧虑。

愤怒超越了党派。

即使是保守地区的居民,在听说了纪录片中关于非法窃听、持续多年精神折磨和残酷无理的医疗干预细节后,也感到背脊发凉。

“这是对《圣经》与《权利法案》的双重亵渎!”德克萨斯州红土镇的老牧师在布道中提到,“无论海明威先生持什么观点,他都不应遭受这样的摧残。这比私刑更邪恶,因为它披着法律的外衣!”

最后,连霉国作家协会都站了出来。协会的声明以烫金字体印在重磅纸上,措辞之激烈仿佛要刺穿纸背:“政府此举是对思想自由的公然扼杀,是对美国文学传统的背叛!”

然而,当海明威当年被列入黑名单,稿费断绝、出版社纷纷撕毁合同时,尽管他向美国作家协会求助,但他没有得到过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协会成员中,有人保持沉默,有人连夜修改书稿,用红笔狠狠划掉那些“不合时宜”的段落,有人刻意与海明威保持距离,生怕被人拍到自己与“危险分子”的合影。

更精彩的是那些急于表态的。他们在公共场合表现得痛心疾首:“我早就看出海明威思想有问题!”

如今,这些家伙仿佛突然集体患上了健忘症,遗忘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文学界的忏悔浪潮正席卷各大报刊专栏。当年参与批判海明威的评论家们,如今纷纷以“反思者”的姿态粉墨登场。

好一场虚伪的作秀!

至于水门事件后本就摇摇欲坠的霉国政府信誉,在海明威纪录片风暴的连续重击下,几乎彻底破产。

谁能想到,一份尘封多年的冰冷档案,竟能点燃如此燎原之火?国会山的收发室被抗议信函淹没,信函助理们不得不推着手推车运送愤怒的民意。白宫新闻秘书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据说他做梦都在重复一句话——“无可奉告”。

焦头烂额就对了。

要的就是这个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