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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有意思。”琥珀站在旁边轻声笑,“你真不记得他们了?那你怎么记得我?”

“我也想知道。”那个长发男人开口,他瞪着我,好像是我做错事了一样。

谁啊他。

“你再瞪一个。”我没好气道。

“怎么了吗?”他的语气有些软,可表情依旧不屑,我直接给了他一耳光,“再瞪一个我看看呢,嗯?”

“江舟……”女人说话了,我看向她,“再多嘴老子连你一起打。”

“你给他换了个cpu啊?”琥珀说,“陈歌,你不会被打傻了吧?”

原来这男人叫陈歌,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陈歌捂着脸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江哥,你……”

“少跟我攀亲戚,你谁啊你一上来就喊我哥,我认识你吗?”

“没打傻,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女人说。

“你很了解我?”我挑眉,她长得不错,那张脸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你叫什么名字?”

“林念。”

“哦。”

“你还记得顾江吗?”她问我。

“你被他强过?”

“哈?”

“不然你不可能认识他,他那种人渣,你怎么可能会认识。”

“原来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

“什么?”她说话声音太小了,我根本听不清楚,“所以你和他……”

“你不觉得,我很像一个人吗?”

“来了,替身文学来了。”琥珀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哦,想起来了,顾江的妹妹,对吗?”

“嗯。”

“禁忌之恋?”琥珀问。

“看来,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林念笑着说,“既然这样,那你好好休息吧。”她走了,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什么意思啊。”陈歌问。

“那我也走了,你们好好聊。”琥珀朝我挥挥手。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又不认识他。”

“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陈歌,耳东陈,歌德的歌。”

“你还挺文艺啊,喜欢歌德?读过《浮士德》吗?”

“读过《少年维特之烦恼》,怎么,你喜欢歌德的作品?”

“还好,不过他有一句话,我很喜欢。”

“什么?”

“十全十美是上天的尺度,而要达到十全十美的这种愿望,则是人类的尺度。”

我是用德语说这句话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当我说完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看着我,那双媚人的狐狸眼里仿佛盛满了春水,轻轻一摇,就会完全洒出来,洒进一个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去。

那么,那滴水,此刻,也洒在了我心里。

“什么意思。”

果然,他没听懂,我又用中文翻译了一遍。

“哦,这样啊,你的德语说的真好听,不愧是在德国留学过的。”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怎么去的德国。”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和他说说以前的事,真奇怪,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怎么去的?”他的声音很轻柔,甚至还附身微微朝我靠拢,我自然而然地靠近他,“当然是用钱去的。”

他笑了,真好看,眼睛眯起来像一弯浅浅的月牙儿,甚至他的脸都有点红。

“不想知道我怎么来的钱吗?”

“怎么来的?”

“赌。”

“你也会?”

“这里还有谁会吗?”

“有一个赌鬼,等他醒了,或许你们可以好好切磋一下。”

“什么意思,他还在睡?”

“他……”陈歌把具体的情况和我讲了一遍,“就是这么个情况。”

“玉明玉?”我念着这个名字,“很贱的一个人吗?”

“嗯,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跟她走太近。”

“那你是好东西吗?”我笑着问,“你是吗,如果你也不是的话,那我们就不要说话了。”

“我是,你只能相信我,知道吗?”

“知道了。”看着他的脸,莫名的想笑,我和他以前,真的认识吗?这样的人……轻佻又轻浮。

“抽烟吗?”我突然问,摸了摸口袋,这衣服怎么还有点新?“新衣服吗?我还有新衣服?”我左看右看身上这件牛仔外套,最后说了两个字:“真丑。”

“这不是你自己找山崎田做的吗?”

“山崎田是谁?”

“裁缝。”

“我找她做的?我眼光这么差的吗?不,应该是之前的我,很没品位。”

“是啊,很没品位,要不然怎么会……”他欲言又止,在我的目光中岔开了话题:“抽,你要给我吗?”

我摸着裤子口袋,只掏出了一个打火机,“问我借火的话,或许还可以给你。”

“算了,抽我的吧。”他掏出一盒细细的烟,甩出一根递给我,“新口味,你没试过的。”

“我抽过什么。”我接过烟,两根手指夹住,捏着滤嘴玩,“质感不错嘛,很贵吗?”

“在这里属于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他给自己点了一支,细烟叼在他嘴里,那副样子居然有些迷人。

“很有实力啊。”我捧他,用打火机点燃了这支烟,看着香烟散发出白色的烟雾,我猛吸了一口它的味道,有点甜。

“你喜欢抽甜的?”

“嗯,我不喜欢吃苦。”

“哦。”我尝了一口,又有点酸。

“百香果?”我问。

他点头,“我还有薄荷的,要吗?”他又掏出一盒烟扔在桌上,“很清凉,我挺喜欢这个味道的,试试?”

我鬼使神差地按住烟盒,滑了过来,“哦。”

“你休息,我不打扰了。”他起身要走。

“这里是哪?”

“你房间。”

我房间吗?我环顾四周,还是很陌生,没有一点记忆,“哦,你回去吧。”

“嗯,我房间在210,有事找我。”

“知道了。”

陈歌走后,我开始翻起自己的东西来。大多都是一些没有用的“收藏品”。我还有这种癖好吗?我翻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似乎是我的日记本,我看起了自己的日记,看完之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甚至于写这本日记的人是我,我都不相信。

原来我真的可以写出这些话吗?

那么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